“你怎么那么好心?”
“那丫头还算聪慧,而且不是跟你那芷兰院打交道么,让她学着点,以后女孩子也好互相照应。”
徐不让楞了一下,本来上次压价的事还以为他不耐烦做这点小生意,没想他还挺放在心上。
“当然,一房也得有个能管账的丫鬟……”看他娇羞的表情,徐不让大概明白到了白月儿在他心里的定位。
“你和霓裳最近还好?”
“托您老人家的福,还成。”看他得意的表情,徐不让一阵牙酸:“就是怪想念您老人家的,有空多回去看看。”
“好了,就这么订了,让他们务必按照信上的来。”徐不让交给他一封信,又拉着杨春夜匆匆离开。
“这位就是卫家的……?”杨春夜下车差点被被带摔在地上,往前冲了几步才停稳。
“卫泉卫小爷。”徐不让背着手在前面走着,心情很好的模样。
两人又是一路回营,刚到,就有人交给徐不让一封信。
她只扫了一眼,就皱眉问给她信的信使走多久了。
这样的事已经有几天了。
每天都会有信使过来,递给徐不让一封信,有时候还会有别的小东西。但她都是当面拒绝,根本不接,今天是正好撞上她外出,别人没办法代她拒绝,便只能收下。
“老大,你怎么不打开啊。”大有端着盘点心走过来,空着的手还拿着一块在吃。
徐不让看了一眼他端着的东西就奓毛了“这东西哪来的。”
一盘绿豆糕整整齐齐的码着,上面还有模具印出的三个合字,应该是南安老字号三合楼的糕点。
“啊?说是给你和仁哥的,仁哥让分给大家了。”大有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大家就吃了一碟,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呢。”
他讨好地把点心碟呈在徐不让面前,哪想她忽然一抬手要把碟子掀了。
“哎呦,差点。”大有反应快,把碟子护住了,有些怨念地看她:“徐大将军说了不能浪费粮食的,你不吃也给大家伙留着嘛。”
说是给他们两个的,徐当仁估计以为是家里谁送来的,只有徐不让知道,那是她随口一提的东西。
“怎么了?”杨春夜看她脸色不好,摆手让大有先下去,“那点心有问题吗?”
徐不让一只手捂着脸,冷静了半天:“算了,没事。”
她辞别了杨春夜回到自己的营帐。
白色的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对着光能看到里面的彩笺。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自嘲地笑了笑。
徐家是大尧的刀,百姓的盾,而不是谁的私器。
他作为唯一异姓王的后嗣,为了延续家族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考量,但绝不是玩弄权术,操控废立这样为千秋不齿,后人唾骂的事。
若是相处日久,她真的害怕往后对上他时,会犹豫不决。
她找出一张白纸,封入两张银票和那封信,第二日信使来时,见她肯收信,开心得不得了。
徐不让接了信让他少留片刻,回到营帐中,拿出一封回信交给他。
捏着手中厚厚的信封,童桑快马加鞭回到南安苏府,把信递给苏沁。
那日不欢而散,次日苏沁就收到徐不让还回来的所有东西。
他知她性子冲,脾气倔,稍微服软就能劝回来,所以隔了一日,让贴身侍卫童桑直接递了一封信给她。
他在信里委婉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可言辞再委婉,让第三人看见,都能用这个要了他的命。
童桑匆匆去,很晚才回来。
“没接就没接,你先休息吧,明日还得跑一趟。”他安慰着垂头丧气的童桑,大概是这个年轻人出师以后跟着他,从没碰上这样被拒的事。
童桑一连跑了六日,徐不让总算是接了信,还给了回信。
苏沁捏着信封的厚度,心不自觉往下一坠。
童桑傻乎乎地笑道:“去得巧,小徐校尉还留我吃饭,我马不停蹄就回来了。”
大概是为了哄童桑,那信封上还写着世子殿下敬启。
这是他一个人的心事,不愿童桑受他影响,便打他去吃饭。
拆开外面的信封,两封他送过去的信,完好如初,一看就知从没打开过,只在中间夹着两张银票,只言片语都无。
解释也要有人愿意听,可她是真的不愿再听他说任何话了。
一步涉到她的底线,再是之前情投意合,也快刀乱麻,一下斩断所有联系。
那钱银,是弥补她还不回的东西,当真算得清清楚楚。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倒是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