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身金纹黄袍的太子,正在乌宝川的带领下快步入殿。
当看到父皇正坐于殿内卧榻上闭目打坐时,入殿的太子稍稍整理了下衣冠,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正闭目打坐的楚天耀听到这声音,倏地坐直身子,缓缓睁眼道:“不是说你今儿个要出宫找你妹妹小聚吗?怎么突然改道来行宫见朕了?”
太子神色郑重道:“儿臣偶然得知了件大事,不得不急忙赶来行宫告知父皇。”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楚天耀也变得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回父皇……是……”
……
父子二人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长谈后,楚天耀忽从榻上走了下来,捏着下巴来回踱步,脸上一副蹙眉沉思状。
许久之后,他才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沉声问道:“这事,你确定要办?”
“儿臣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好!朕同意了!”楚天耀面色坚决道:“这事要做成了,功劳是你这个储君的,倘没成功,错与过则由朕这个当爹的来担……”
“父皇,这……这怎么能成……”
“你必须得答应,否则,这事朕不会同意的。”楚天耀严声打断他道:“这事的风险本来就大,倘不能成,要担的骂名太重了,你身为储君,不可损了自己的贤德之名……”
闻言,太子大受感动,热泪盈眶道:“是……儿臣……儿臣知道了。”
楚天耀走近他身旁,一把扶住他,轻声说道:“就这样吧,朕待会儿就召闫瑞和洛重云过来,接下来的事,你跟他们两个去谈。”
“既然你都决定要干了,朕就放手让你去干,正好也瞧瞧你小子有没有军事才能!”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交出满分的答卷!”
……
黑水濮南府,刘家大宅内。
行迹鬼祟的杨军头戴了个斗笠,身穿一身麻衣,格外谨慎地来到后院,手脚极其麻利地翻墙而入。
左顾右盼后,杨军头猫着身来到后院的偏房,极为小心地瞧了瞧房门。
屋内,听到动静的刘继维从容不迫地打开了房门,将杨军头放入屋内。
进屋后的杨军头立马摘下了斗笠,边喘气边问道:“自从那张栋找过你后,都过去两天了,我听京城那边说,三皇子等人没什么动静,看来,你还真让张栋糊弄过去了?嘿,我真好奇,你是用什么法子做到的?”
“他可没糊弄上边,只是选择性地说出部分真相罢了。”刘继维不慌不忙地倒茶道:“而且,我得告诉你,张栋已经知道我跟你们这边的人有接触了。”
闻言,杨军头面色一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他漏风了?!”
说着,他激动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刘继维的衣领,凶神恶煞道:“老刘,你做事太不地道了吧?啊?!”
“我家人都在你们手上,你觉着,我敢戏弄你们吗?”刘继维冷冷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把人张栋当傻子,他在府里寻不到我家人的下落,肯定猜到我的家人是被秘密送出黑水了,可他也清楚,我没这个能力,只要顺着这线往下想,他就能想到我跟你们勾搭的事,这很难吗?!”
杨军头一愣,也觉着刘继维这话有理,于是他便松开了刘继维的衣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你说的也有道理……”
刘继维斜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讥讽道:“你这人太过毛躁,明显不适合掺和这些个玩弄阴谋算计的事,可二皇子还是把你派来跟我对接了,这就足以说明二皇子身边有着无人可用的窘境,所以,之前我不信任你们,想要为自己与家人的安危加层保险,再正确不过了,对吧?”
被他数落一番的杨军头倒也不生气,只是撇嘴嘲笑道:“只可惜,这层保险你没套成,你派出去办事的人还个脑袋不灵醒的蠢货,在无人可用这点上,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了,都半斤八两!”
刘继维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好了,不扯闲篇了,咱们说说正事吧。”杨军头重新坐下,十分粗鄙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咂吧着嘴道:“经过上一回事,那张栋肯定是把你给盯死了吧?上边给我的意思是,你必须得尽快找机会跟我撤出黑水,否则……”
“这我心里清楚。”刘继维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抬手打断道:“我觉着机会就快了,你再等上一阵子,听我的信就是了。”
杨军头眉头一皱,问道:“你有什么计划?说来给我听听呗?”
“能不能成我心里也没谱,等成了我再通知你就是了……另外,张栋从明儿开始就会往我府里送人,所以……你不能再常来我府上露面了。”
杨军头知道刘继维这话说得没错,所以也没反驳,只干脆地点点头。
“你如果要联系我,就去濮南城东的香兰胭脂铺,找那的余掌柜。”
“……我知道了,可有什么暗号要对?”
“找着余掌柜后,你就说要买花江的荷花胭脂就是了,这之后,她会问你是哪儿的客人,你就说是湘西人,经常奔赴沙俄的商户就是了。”
“这暗号怎么听怎么别扭,该不会是你现编的吧?”
杨军头瞪他一眼,撇嘴道:“你管是不是现编的,够用就行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