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急转,长孙月筝忙拭着泪道:“太后娘娘近日总是说头疼,这等小事,月筝不敢劳烦她老人家。”
这话说的,倒好似若是姜晚琬定要去请太后裁夺的话,是她不孝顺,不顾着太后的凤体安康了?
姜晚琬淡笑了下:“可若此事处理不当,本宫生怕太后要更头疼了。公主孝心本宫明白,但本宫今日不能委屈了你,想来太后也定然不想委屈了你。”
长孙月筝讪笑着,目光略有闪躲:“娘娘说的在理,只是除却太后凤体不适,月筝也觉得今日这事情,娘娘是可以自己裁夺的,月筝相信娘娘。”
既这样怕被太后深查,还敢这样莽撞行事!
姜晚琬扫她一眼,忽觉自己前世真是被蒙蔽了双眼,才能败给长孙月筝这样的人。
她静默了片刻,转而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吕云纱。
“你觉得呢?你既也身涉此事,那你觉得应该由本宫来裁决,还是请奏太后?”
吕云纱心乱如麻,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来思索眼前的局面。
眼下的情形对她不利,伤人的是她的发簪,而她屋里又没有旁人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假若此时请了太后出面,难保太后不会更偏心长孙月筝,毕竟她已经在太后身边待了三年有余。
而皇后。。。。。。她虽不熟识,但昨日刚有冲突时,她好歹帮过自己,也斥责了长孙月筝几句。
吕云纱想着抬头看向姜晚琬,眼神中有一丝渴求。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唯一的心愿便是无论如何受罚,都不要被发回原籍。只有留下来,她才有翻身出头之日!
心一横,吕云纱对着姜晚琬磕了个头:“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臣女不敢再有欺瞒!今日。。。。。。今日的确是臣女误伤了公主,但臣女真不是有心的,求娘娘饶了臣女!”
此言一出,姜晚琬与长孙月筝都是一怔,她们二人都没料到吕云纱会忽然认了罪。
但长孙月筝很快反应过来,就着她的话就又委屈了起来:“她肯认罪,我也算是得了清白了。。。。。。娘娘,还请还月筝一个公道!”
姜晚琬静静看了吕云纱片刻,便也明白了她的心意。
想来,她是怕太后罚得更重,怕自己在这宫里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吧。
她微微蹙眉,知道自己此时若还是执意请太后出面,无人可以阻止。但是,她看着地上一脸绝望的吕云纱,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恻隐之心。
也罢,想要让太后知道长孙月筝的真面目,她不愁没有机会。
而这个吕云纱,今日她救她一回,即便不求来日回报,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
姜晚琬轻叹口气,对她轻声道:“你可知伤了公主是何罪?”
吕云纱点头,已是下定了决心:“臣女知道。臣女只求娘娘不要将臣女发回原籍,臣女不想让家族蒙羞。”
姜晚琬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她思虑须臾,正想要开口时,却听外头小太监报乔贤妃来了。
常平殿里出了事,宫人送信到了甘露殿,也送信去了乔贤妃处。
只是甘露殿距离常平殿近,乔贤妃的住所离这儿却几乎要绕大半个皇宫,是以她才来迟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乔贤妃对姜晚琬行了礼,眼瞧着匍匐在地上的吕云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尚不知整件事情的原委,还当真是吕云纱心高气傲,刺伤了长孙月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