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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的觀察身旁這個端莊的貴婦人，小說里的她是什麼樣的？又會得到什麼樣的結局？

虞初讓系統將關於楚夫人的劇情描寫調出來。

關於楚夫人的描寫很零碎，從頭到尾都沒有寫過她的本名，只有丈夫的姓作為前綴。

虞初整理了一下，知道楚夫人出身名門，還是書香門第，姓林，為了家族利益嫁給了楚父，但遇人不淑，丈夫私生活混亂，只重視私生子，楚夫人逐漸成了一位豪門怨婦，不停的給楚驍這個私生子下絆子，甚至是謀害。

最終，連她唯一的兒子也背棄了她，後來反派自顧不暇，楚夫人被私生子瘋狂報復，失去了所有，變成了一個瘋子，最後站在立交橋上一躍而下，結束了可笑的一生。

所有的文字拼湊起來，一千字都不到的劇情，就這樣草草結束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虞初始終無法把眼前這個矜貴的女人，和小說里那個滿腹怨氣，歇斯底里的人聯繫在一起。

雖然哪怕算上當阿飄的那段時間，他和楚夫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過一天，虞初也能看出她是獨立自信的人，不可能因為一個垃圾老公，就可悲的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這樣性格的人，不該會一直容忍丈夫在外面胡搞，甚至帶私生子回家，後面的那些劇情，更不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

但小說操控了她，讓她一步步走上了最不可能走的那條路。

「怎麼了？」楚夫人察覺虞初看他的眼神很複雜，仿佛她做了什麼令人痛心疾，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她什麼也沒做啊。

虞初收斂了目光，用好奇的口吻：「阿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毫無理由的問一個長輩的名字，對方還是你名義上的婆婆or岳母，顯然並不妥當。

楚夫人怔了怔，並沒有覺得不快，而是露出幾絲猝不及防的迷茫，她叫什麼？

仔細想來，似乎好多年都沒有人叫過她的本名了，從她嫁人之後，耳邊充斥大多都是「楚夫人」、「楚辭媽媽」，要麼就是用「你」代指。

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叫過她的全名，久到她自己都開始忘記自己叫什麼了。

女人對上少年黑亮的眸子，含蓄的笑笑：「我叫林蠻蠻。」

「蠻蠻，山海經里那個蠻蠻？」虞初前幾天剛好翻看過山海經，裡面有叫蠻蠻的鳥，不由聯想到了一起。

楚夫人頷，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解釋：「嗯，的確是山海經里的那個蠻蠻，雖然書里說它會帶來災難，但書里也說『一翼一目，相得乃飛』，所以也能叫比翼鳥，我又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就取名蠻蠻。」

比翼鳥，一般都是指夫妻恩愛情深，她是父母的愛情結晶，是他們夫妻情深的代表作。

楚夫人，不，林蠻蠻也因此特別喜歡這個名字，小時候自我介紹，都特別自豪的說出名字的由來。

林蠻蠻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收攏，眼神恍惚，不知不覺，她好像忘了那種感覺，和家裡的聯繫也漸漸冷淡了，生活里充斥的事情，基本都是楚家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一刻，林蠻蠻忽然覺得自己嫁給楚父，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無腦，最不可理喻的決定，讓她一點點成為了楚夫人，忘記了林蠻蠻。

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團團迷霧，在此刻一點點消失殆盡。

她低頭凝視自己的手，過了許久，才輕輕笑了一聲。

「是啊，我是林蠻蠻。」

……

現在是凌晨四點多。

沒事可做的虞初，讓系統在他腦子裡放英文演講解困，楚夫人則是一臉釋然的坐在旁邊，中途還給家裡的父母打了電話，說了楚辭的情況。

來之前她和楚辭已經商量過了，不用特意瞞著，更何況也瞞不住。

父母對她的主動聯繫很是意外和驚喜，因為他們已經很久沒能從女兒這裡聽到一聲爸媽了，似乎是從她執意要嫁給楚父開始，他們就逐漸疏遠了，幾乎不往來了。

聽著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里隱含的輕微哽咽，林蠻蠻眼眶不由紅了紅，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做到渾渾噩噩，忘了家人，忘了自我。

虞初靜靜的看著，問系統：「她覺醒了？」

【根據我這裡觀測到的情況，確實覺醒了，可能是劇情對她的描寫太少，她覺醒的比舔狗攻二還要徹底。】

系統給虞初打個預防針【太過徹底，也意味著太過清醒，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她多少會察覺到身邊的不合理。】

虞初看向林蠻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上去比之前鮮活了許多。

「那也比被一千字不到的文字決定了一生好。」

系統猶豫提醒：【宿主，如果你不確定要不要留在這個世界，最好一直把這裡的人都當成npc。】

人類的感情在系統看來是最麻煩的東西，一旦真情實意了，什麼愛恨情仇都來了，讓人生一團亂麻。

虞初閉著眼，懶洋洋的應聲：「知道了。」

楚辭再次出現的時候，只見小變態靠在椅背上，環抱著手，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而林女士則是一直在看手機，時不時打幾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楚辭覺得林女士和他去做檢查前，見到的不太一樣了，具體哪裡不同，楚辭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