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卫令带着军医赶过来时,如花花正坐在榻边乖巧的给人喂饭。
卫令直接嫉妒的眼都要红了。
日日混迹军营,大家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凭什么钟离廷捡了个儿小孩,突然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呢?
不,他没有的,廷哥也不能有!
几步上前,卫令腆着一副嫉妒的嘴脸,直接拉着如花花的手臂将人拉开,“小孩,我给你讲,可不能靠病人太近,要是过了病气,你也要跟着生病的。”
“啊?”
如花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卫令拎着后领给拎了八丈远。
如花花回身,往前挣扎,“我不怕!”
“不怕也不行,”卫令指了指正前方,“他得老老实实看大夫。”
哦。
哥哥要看大夫,不能打搅。
如花花这才老实下来,眨也不眨的看着军医给钟离廷把脉,又去换药。
白布掀开,与血肉贴合的地方有些粘连,军医微一用力,就又有血从伤处溢了出来。
伤口狰狞,卫令微侧身,伸手想挡住如花花的视线。
如花花却微微偏身,从卫令的手臂间探出头去。
许是疼的,钟离廷眉头拧着,微偏过头去,却没出声。
如花花歪着脑袋看了顷刻,忽然弯腰,灵活地从卫令手臂下钻了过去。
“哎……”
卫令忙伸手去捞人,一下没捞住,怕小孩冒冒失失的再撞上去,他忙上前追了两步,又去伸手捞人。
手还没落下,却见小姑娘弯腰,认认真真地对着狰狞伤口轻轻吹了吹,口中念叨,“呼呼,痛痛飞走……痛痛……飞……”
那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记忆中好像有谁这么哄过她,如花花想细想,却始终没捕捉到痕迹。
没再多想,如花花直起腰,细声道,“哥哥说过,吹吹,不痛……”
伤口处如有微风拂过,似乎真的没那么痛了,钟离廷看着认认真真的小姑娘,怔了一下。
“那个……”军医刚想说这样似乎不太卫生,被钟离廷一眼横了过去,于是老老实实的埋头开药。
军医开完单子,双手递给了卫令,“伤口长势不太好,有点恶化,这里有些药得去城郡里去买,我们那儿人手不足,还劳烦卫少将了。”
卫令接过,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痕,随手把单子塞到了怀里,“都说不常生病的人病起来才吓人,你好好休息吧,别老挂扯着营里的事儿。”
昨晚受伤回来,才包扎好就和他商量安排军营的事,劳心劳力,不生病才有鬼。
钟离廷闲闲地应了一声,明显没过心。
卫令不放心的又拉着如花花去一边叮嘱了几句,才随军医一块儿出了帐篷。
钟离廷不怎么生病,也没当回事,人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披衣服站了起来。
下一秒,刚站起来的钟离廷又坐了回去。
被迫的。
他没设防,被小姑娘按着肩膀坐在了榻边。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弱不禁风”的一面,钟离廷微愣,笑了,“力气不小……”
“要听话。”如花花认认真真道,“卫哥哥说,生病,不能下地。”
不能下地。
钟离廷嗤笑一声:“坐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