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很冷,房间里全是冷空气,黑乎乎的,傅青澜听见外面的动静坐了起来,侧耳听了一会儿,是白素冰又在和傅霆钧吵架。
他们两个要不然就是不在家,在家的话不是在冷战就是在吵架……
对于别人的家事傅青澜不感兴趣,刚准备躺下又听见白素冰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把手机打开一看才十点多,她睡了一个多小时。
看了会班群里的消息,他们准备找个地方给纪淮之庆祝提前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傅青澜看了下所有的消息,就是班里的同学想以这个为由头让家长放自己出去玩一天。
想到纪淮之的大学,京大。其实她对京大挺感兴趣的,但是上次去竞赛把她弄怕了,立马就把京大从选择的范围里划掉了。而且她不认为以自己的实力会考不上大学,寒窗苦读十几年,她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在省里面排第几。这是她的野心,也是她证明自己的方式。
看了会手机,外面的声音淡了下去,有人上楼了,有人摔门出去了。
傅青澜将手机关掉继续睡觉,还没有酝酿出睡意,就听见微信通知响起的声音。
再次把手机拿了出来,傅青澜看见傅青轩给自己了消息。
傅青轩:我今天让人把事情给我妈说了。
看见这句话,傅青澜联想到刚才的两人,瞬间明白他们两人今天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看来傅青轩确实是个狠人。
傅青澜:好。
傅青轩: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我的计划已经快成功了。
傅青澜想了想,了个“恭喜”过去。
傅青轩:傅青澜,我能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看见这句话,傅青澜没有再回复。她关了手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浓重的黑色好像她小时候的人生。
那时候她小小的,没爸没妈还是被捡来的,经常被班里的其他小朋友欺负,她说普通话的时候那些人还会嘲笑她说她恶心造作。
原本都是不大的小孩子却能从嘴巴里吐出最恶毒的话,有段时间她被欺负的狠了又不敢跟奶奶说,就不愿意去上学,最后还是奶奶去班里闹了一通,班主任才开始管她的。
后来听周围的邻居说,那是奶奶这辈子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跑到学校去为假孙女撑腰。
可是也是这件事让她彻底安下心来,奶奶不会把她送走的。
人是群体动物,这是弱势群体的天性,也是社会展的必然趋势。可是,如果要做群体动物是委屈自己、磨掉自己身上的特性,那她宁愿做一个孤独的旅行者。
她可以接受七班的那几个人成为自己的朋友,那是因为他们会考虑她的感受也会为她挺身而出,这是他们对她的付出,她会给予回报。
可是傅家人为什么都是这样的性格,一点付出都没有就想让别人给予不对等的回报?
傅青轩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是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就像她说的,她可以跟白素冰说傅青轩已经醒来的事情,她也可以拒绝跟傅青轩一起进入病房。可是她对傅青轩抱有期待,那是她的哥哥,她的亲哥哥,所以她选择了帮他,恢复身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如今他的计划快成功了就开始提自己的要求……她看起来很傻吗?还是她很好骗?
原本对傅青轩还有一点期待傅青澜这次也死心了,她就不该对傅家人抱有任何的幻想。
……
傅青轩现自己出去的消息久久没有回应,看了下时间,是不想回复他还是睡觉了?
他就是想请妹妹吃顿饭,应该不过分吧!
傅青轩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那条消息表达的目的性太强,傅青澜直接没有看见他后面请吃饭的消息甚至是误会了他。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完饭傅青澜出门去图书馆还书,在图书馆呆了一天,傍晚回去的时候,白素冰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傅青澜回来了以后,厌恶的表情藏都不藏一下。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强烈,傅青澜甚至觉得她们不是母女而是仇人。
叫了声“妈”,刚准备弯腰换鞋,白素冰尖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傅青澜,你这一天死哪里去了?”
傅青澜换完鞋走到沙前面,将手里的书举给白素冰看。
“成天就知道看书,看书,看书。谁知道你是真看书还是假看书?你一出去就是一天,也不跟其他人说去干什么,我怎么相信你?”
刘妈在旁边欲言又止,小少爷回来也快半年了,这半年除了学习,小少爷连出去玩都很少,夫人怎么每次回来都找小少爷的刺,她根本就不了解小少爷是一个多么懂事乖巧的孩子就这么去责备他,再亲密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更别说他们母子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了。
“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傅青澜看向白素冰愤怒的眼睛,语气异常的平静。
她就知道,每次白素冰在家都会找茬。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傅青澜,你这么跟你妈讲话是吧?你怎么读书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要尊敬父母吗?就你这种德行还是第一名,我真的应该把你们学校的所有人都叫过来,让他们看看他们学校的第一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白素冰气愤的说道。
“你随便。”不想做这些口舌之争,傅青澜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进房间。
她可能跟白素冰性格不合,每次说不到几句就会吵架,与其这样不如少见面。不过,过完年也不一定能见面,她还可以再忍忍。
“傅青澜,你真让我感到可怕!你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怕遭报应吗?你去外面看看,有哪家的孩子这么跟自己的母亲说话的?我还没有说一句你顶一句,你对我就这么的不满?”白素冰吼着叫道,随后又把电视的遥控器给摔了。
电视遥控器和傅青澜擦身而过,最后在不远处的墙角四分五裂,看着被“碎尸”的遥控器,傅青澜只觉得可笑。
她转身看向白素冰,眼神冰冷。
“这位女士,先您没有搞清楚,我们虽然是亲生的母女关系,但您并没有尽到您做母亲的责任,我从小就被您所说的人贩子给偷了,十八岁才被接回。您说我不尊敬您,那我想请问您,您说那些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