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设和罗晶亮不在,家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瓜果皮,烟蒂,酒瓶子,她上连班的时候,王建设依旧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在家里聚餐了。
桌子上全是剩下的空盘子。
屋内还有一件扯烂了的红裙子。
药效慢慢的起来了,李映红呆呆地看着房里被打开的衣柜,原本挂着新裙子的衣架空空如也,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无能。
日子真的不能这样过下去了。
她腾地站了起来,在衣柜底部摸了摸,从一件旧毛线裤子的裤腿里摸出一个油纸口袋,袋子里是零零散散的分票。
除开给了王建设的,这就是她们家仅有余钱了。
总共八毛五,够买张回河谷的车票,还能剩下五分钱。
下午三点,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坐上了河谷的班车,在清江县里路还算可以,只是偶尔上个坡下个坡,遇上狭窄一点的路错车麻烦一些,出了城往河谷去那二十余里山路,弯来弯去,颠颠簸簸,人坐在座位上都会被颠得上下跳动。
车上的孩子每次被震得跳离了座位都哈哈笑,大人却担心得不行,一边骂路烂一边把娃赶紧用手拉住。
还有个孩子,指着李映红肿得老高的脸道:“妈妈,她是不是被蜂子蜇了好多下脸才肿成那样啊?”
孩子的妈妈赶紧捂了她的嘴,压低声音告诫她:“在外头不要多嘴乱说话。”
李映红想笑一下,嘴角一扯又是痛得钻心。
孩子看着那张呲牙咧嘴的脸,吓住了,之后一直没敢再出声。
班车在河谷停下,河谷是个在河滩上的镇子,镇子上有两千多人居住,镇子上有两条老街,街两旁是一家挨着一家的瓦房,顺着街头往南走,第四家就是李映红的家。
她踏进娘家的门槛,喊了声妈。
一个人中很长,薄嘴唇,五官看着有些单薄尖锐的妇女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往李映红的两手上看。
看见她打着空手,眉头立刻就夹了起来,“你这刚工资回娘家,一条丝儿都没带就回来了?”
说完之后,她才看向李映红的脸。
看到李映红肿胀青紫的脸时
,她吃了一惊,赶紧把人拉进了屋。
关上门之后,她又尖起耳朵听了听外头的动静,一边听一边埋怨李映红:“你就顶着这脸一路走回来的?也不知道找块布遮一遮。
你弟弟最近在说亲了,人家一听有个当医生还嫁城头的大姑姐,都提着你和建设能帮衬一把呢,要是知道你被男人打成这样,这亲事没准就黄了!”
“妈,我和王建设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李映红坐在堂屋的高凳子上,一字一顿地道。
“离婚?!离什么婚?!你弟弟说亲正是关键时候,你嫁在城里,人家左邻右舍说起来都羡慕,女方也高看一头,要是离婚,离了婚名声难道多好听么?有个离婚的姐姐,人家女方肯定二话不说就要上门来退亲事!
你给我把嘴巴闭上,不要再七说八说。”李母瞪着李映红,眼里没有半点关切,有的全是埋怨和指责。
李映红掩面痛哭,“妈,王建设他不是人啊,三年换了两个工作,每次都是花了钱的,次次都被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