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那时候母亲怀疑他装失踪,实际上是在外地逍遥快活,生怕家人现。
她责怪父亲根本不顾一家老小,没有责任心。
原来父亲是被迫切断了对外的联系,正处于担惊受怕的威胁中。
“祁醒这件事结束以后,叶坪先生以最快度逃回了滨阳,”小陈翻看着手机里的档案,说:“但很快,就又离家了。”
“是因为他是这件事里唯一一个让祁醒看见过脸的人,他害怕祁家或者是犯罪团伙顺着他的踪迹找上他的家人报复,于是之后多年,他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工作踪迹遍布全国。”
小陈看着面前撑着额头不肯接受这一切的女孩,心里不禁想:
当初野山,悬崖边的那次救援,实际上毁的是两个人——毁了积极看待世界的祁醒,也毁了从来坦荡良善的叶坪。
这件事,错的不是叶坪。
但扎在祁醒身上最深的那一刀,却也是叶坪的。
叶伏秋扶着额头,刷地掉了两串泪,她颤着手指迅抹去。
父亲那些年颠沛流离,最后在家的那阵子,也是抽烟,酗酒,夜不归宿。
她回想他坐在餐桌沉默抽烟的背影。
原来,爸爸一直在被自责,恐惧,愧疚折磨着。
可是,可是。
就在几个月之前,她还抱着祁醒,叫他一定要报仇,让那些所有伤害过他的人血债血偿。
然而此刻,她却现这把该出去报仇夺命的箭,也有自己父亲一份。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像脚下礁石粉碎,像靠山坍塌,像在最幸福的时候突然被人给了一耳光。
恐惧与悲哀袭来,让她在事实面前看清楚,原来祁醒的怀抱……
自己是最不配得到的那个人。
“叶小姐,如果祁醒没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会
()成为这个多嘴破坏你们之间的人。”小陈是祁醒的朋友,是祁醒半个负责医生,他没有道理对叶伏秋这个此刻害处大于益处的人产生同情。
他说:“过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在国外这阵子,他癔症的恶化度快于过去十年每个时刻。”
“我目睹了两个月的每一次癔症,最严重的时候,他往自己身上刺了三刀。”
叶伏秋鼻尖骤然酸涩,吓得脚都软了。
怎么会。
他每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正常的很。
她看向左腕戴着的健康手表,又看向陈私助,“我的手表……”
“是的。”陈私助确定她的猜想,“是另一个人的心率,祁醒得知消息后立刻换了你手表的绑定。”
他给她看自己的腕表,“这两月以来,监控他心率的人是我,但我没办法叫醒他,我只能拦住他不对致命的地方挥刀。”
叶伏秋沉默了。
昨天他生日,晚上他拉着自己接吻的时候,两人情到正浓的时候,他埋在自己颈窝喘息的时候,她手表上显示的心率平稳得无比诡异。
这之前她竟从没有怀疑过什么,真是傻。
祁醒,竟然这样“骗”了自己两个月。
她还觉得他健康无虞。
“叶小姐,你也现了。”小陈将残忍的故事展揭开:“你已经叫不醒他了。”
“因为你是叶坪的女儿L。”
叶伏秋哽咽,没忍住溢出一声哭腔,把头埋得很低,像做错事的孩子。
就是说,她已经不是祁醒的救赎了,是吗?
在祁醒的潜意识里,她已经被驱逐出局了,是吗?
她双手揪紧裙子,直到关节泛白也不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