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短短一个月,足够看出了祁醒对叶伏秋的特殊,所以在临走之际,他想也应该告诉她一些他知道的事儿。
“我在帮助祁醒拓宽版图,我们做的事埋在我创业的表面之下,没人察觉。”易慎说。
叶伏秋手里端着水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她一个门外人说这些。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往下听了。
易慎继续收拾东西,“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祁家各系财团的情况,祁醒有三个叔叔,四叔早年出家深居寺庙,二叔和三叔当年争权失败,这些年从来没有消停过。”
“都是背后在搞小动作,积蓄力量。”
“我们的父亲是个念及兄弟情义的人,只要那两个人不过分,分给他们几杯羹也无所谓。”
“所以在祁醒年纪还小,成长的这几年,他们两个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很危险的地方。”
“一旦大权丢失。”易慎告诉她:“对方并不是会念旧感恩的人。”
“贪婪短浅的人,绝不会愿意分走任何财富给别人的。”
“我们两个做的事不过是为了父母后半生能安稳,但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扳倒他。”
听到这里,叶伏秋忽然想起一个人,开口问:“你们的三叔,已经被祁醒搞下去了对不对?”
“你知道?”易慎蹙眉。
“不巧。”叶伏秋惭愧,说着:“他三叔开车撞他那天,我也在车上。”
易慎静静看她,说了句:“你命还真大。”
叶伏秋干笑。
可不说么。
“我当年走丢,祁醒失踪。”易慎直接告诉她结论:“跟他俩脱不了关系。”
叶伏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他们可是亲叔侄啊!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祁醒经历过什么还不知道,易慎可足足是走丢了二十多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还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
“你们找到证据了吗,这,这还不直接让他们付出代价!”叶伏秋痛斥。
“就是因为找不到。”易慎摇头:“但是祁醒咬死就是他们做的,我信他。”
“所以,他才那么针对他三叔,让他倾家荡产,锒铛入狱吗?”叶伏秋回想当时祁醒三叔对他的诅咒痛骂。
“是,既然确定目标,就算没办法正面讨债也没关系。”易慎告诉她祁醒的做事风格:“他不需要什么证据,报复,就是报复而已。”
“这也算是他作为亲哥,给我认祖归宗的一份礼物。”他说到这里,眼神泛起一股锐亮。
即便羽翼还没丰满,他也“宰了”其中一个,替他走失二十多年的弟弟出了口恶气。
叶伏秋心想,确实是祁醒做派,哪怕那个三叔到最后都一脸冤枉无辜。
“那,那你们二叔呢?”
“祁醒不分青红皂白处理了他三叔,我们父亲发了火,觉得他行事太鲁莽不计后果,不够成熟。”易慎把过去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所以不许他再这样整治别的股东,而且,二叔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雄厚,所以暂时动不了。”
目前不能完全接手祁家大权,被股东忌惮,祁醒就这样背上了冷血无情,嚣张跋扈的名声,就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当年这两个叔叔下手的证据。
他们兄弟俩,为了自己,为了家人,正在暗中下一盘一发收网的大棋。
所以这就是易慎说祁醒“不能死”的原因。
但,这又何尝不是易慎施加给祁醒一个必须“生”的理由呢。
有这一份责任吊着他,让他不至于任由自己的生命被癔症摆布。
“他还在找一群人。”易慎回忆,说:“具体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关于他自己的那些事,他应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大概是癔症的源头。
叶伏秋没想到,连他的亲弟弟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以至于祁醒能藏得这么深。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他做不了什么,只能作为旁人提供给她一些信息,就不知道得知这些信息之后,她对祁醒的看法会不会再次转变。
叶伏秋知道对方是省事话少的人,能和自己说这么多,真是难为他了吧。
她叹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把这么要紧的事告诉了我。”
“是不是也是打算‘拉我下水’呀。”他还真是胆大,她可是曾经差点“出卖”祁醒的人。
易慎笑了下,染上情绪的丹凤眼和祁醒的那双眼睛产生了重合度。
“你可以这么理解。”
“因为祁醒的种种表现,所以我认为,我可以信任你。”
叶伏秋摸了摸额头,故作犯难,“那还真是‘荣幸’哦。”
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各做各的事。
……
第二天叶伏秋起床之后,易慎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