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踏马的活腻了?”
带领队伍的伍长听到这些话,火气顿时一下就冒了出来。
身为军队,本就对金国人有些畏惧,稍稍来迟,到了这里收拾残局,那是上上下下一致的决定。
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把性命丢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这些年,被金国打草谷死掉的掳走的百姓还少么?
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只要不是刻意打到淮河南岸的城镇里去,让大人们丢了面子不好看,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是,躲归躲,那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嚷嚷出来,这不是诚心让人面子落不下来么?
刁民!
打人不打脸,打脸必让你好看。
伍长唰的一下抡起长刀,呼的一声,反转过来的刀背就冲着说话的人砍去。
管你年不年轻,气盛不盛。
杨大树年轻力大,手上还拿着铁锤凿子,眼看大刀砍向自己,手上的家伙立马迎了上去,嘭的一声直接把对方的刀砸了开来。
“还敢还手!”
伍长没想到对面的年轻人胆子这么大,对着这么多士兵也敢反抗,心里的愤怒更是升到极点。
这若是不教训下来,手下人可能都不听使唤了。
反转刀身,这一下不再留手,刃口向着对方肩膀斜拉下去。
刀锋划过麻衣,落在了血肉上,带出一大蓬血水涌出。
这手感,伍长只凭感觉就能判断得出,不死也得重伤!
“二叔!”
被砍中的不是出言不逊的杨大树,而是整个劳工队伍的带头人。
杨二叔。
就是他,千钧一之际,扑身挡在了前面,替大树挡了一刀。
“走!快走!”
重伤的杨二叔只来得及说出最后几个字,就全身抽搐,眼看不活了。
伍长一见砍错了人,杀心更盛,直接挥着兵器,呼喊一声:
“都上,这是伙匪徒!”
四周围拢的士兵仿佛见惯了场面,二话不说,挺出长兵器见人就刺。
这东西比长刀更难对付,一扎就能在人身上弄出一个大洞,血都无法止住。
黑灯瞎火,人又密集,不用怎么费心,就能击中。
运气好,甚至能一枪伤到两三个。
剩下的杨大树一伙人,哪里猜得到对方这么狠辣,还没从杨二叔的惨死中回过神来,就受到了致命打击。
一伙人心惊胆颤的刚从金国人手里逃出性命,没想到一转眼,就把命丢在宋国军队的手里。
杨大树身前还抱着杨二叔,几支长枪不管不顾的戳过来,险险的都被杨二叔的尸身挡住了大半。
“逃,快逃!”
再是有把子力气的劳工,也没办法和专业的军队对抗,杨大树连忙呼喊,让后面的乡亲快些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废墟里,仿佛又回到了上午被金国人偷袭蹂躏的场景。
只是这次,拿着武器挥砍的全都是熟悉的衣服装备,熟悉的式面孔。
杀起自己人来,宋国仿佛更厉害点一样。
还好,夜色暗涌,人数有限的士兵也不敢太过分散,四散开来的劳工转眼间就消失在废墟的阴影和火光中。
只是,劳工被留下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