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不要让影卫再去盯着?”秦友安主动询问。
陆无极思索片刻之后,摆了摆手:“不必了,在这种时候远离朝堂中心,太子无论失忆是真是假,都代表他此刻的退出。老二和老三也不老实,影卫人手不够,跟着太子瞎跑,能监视出什么来,无非是他和太子妃如何恩爱,不看也罢!”
陆昭出宫之后,就看见马车在等着他。
他直接挑起车帘上去了,陈雪莹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喝杯雪梨白茶,去去晦气。”
陆昭听闻此言,忍不住勾起唇角,显然是被她给逗笑了,慢慢地将一杯茶喝完了。
“你想去哪儿?”他放下茶杯询问。
“问我作甚,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该尽地主之谊才是,我只是个过客。”她摇了摇头。
陆昭听到“过客”两个字,眉头立刻紧紧皱起,显然是有所不满。
“不是过客,你的公主府都建在蓟城了,你也是这里的主人。”
“公主府算什么?”她轻笑一声。
“你瞧不起公主?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
“呸,我怎么会瞧不起自己,分明是你们北齐瞧不上。别说公主,就连皇后也连你们北齐的正门都走不了,呵。”她冷笑,脸上带着十足的嘲讽表情。
很显然,她一直对北齐这个规定耿耿于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待你成为皇后,这个规矩必变。”
马车逐渐驶离宫门,他淡然地开口,语气坚定,面容也十分沉静,但却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仿佛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会实现一般。
陈雪莹抬了抬下巴,不在意地道:“希望这不是一句空谈,本宫可等着那一日呢。”
他们离开蓟城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车队刚离过城门,这个消息就分出几份,摆到了某些权臣的案头了。
当然两位铆足劲的皇子,也收到了这消息,顿时大惊。
他们都怀疑是假消息,以陆昭那争强好胜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的,就像是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他却当了逃兵。
带领北齐士兵打过无数胜仗的太子,根本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
可是他们派出一波又一波人马去调查,传回来的结果都是,太子并不是他人假扮,而是真的和太子妃一起离开了。
并且无论是东宫,还是公主府都没有藏匿太子的可能性,甚至这对夫妻俩离开时,把能带上的人手都带上了,显然是怕路上遇到危险。
面对这种情况,两位皇子冷静下来之后,都是一阵狂喜。
同时也不满足安于现状,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朝中开始出现各种声音,来试探皇上的态度。
“皇上,太子殿下此时携太子妃离开蓟城,还是全副武装,把所有身家都带上,着实让人难安。”
“太子殿下之前领过兵,与边防几支军队相熟的将士甚多。臣建议,可以先向几位将军发信,让他们照料一二。”
第一个跳出来的大臣,说话直白很多,听起来也十分刺耳。
但是第二位就好听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编出来了,说是照顾,实际上是监视,而且提前发信给那些将领,也有敲打的意思。
陆无极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沉默地听着底下打嘴仗。
朝堂中自然有帮太子说话的,只不过帮忙的人不全是好心,还有些别有心思的掺杂其中,火上浇油的。
他心中冷笑,果然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之前陆昭当太子,行事强势,而且每月的大小混战,他从来没输过,全都是圆满胜利,让几个弟弟望其项背都困难。
那时候的朝堂,就不如这般热闹,更没有如此多的人,敢跳出来反对太子。
可如今也算是人走茶凉了,这绝对不是陆无极想看到的场景。
陆昭好好当太子时,陆无极忌惮他,生怕这个有勇有谋又年轻有为的儿子,造反夺位。
但如今陆昭暂退下去,往常不敢吭声的朝臣和皇子们,不少跳出来攻击,陆无极又瞧不上他们。
这批人才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竟然还敢挑刺太子了。
“皇上,豫州急奏。”秦友安递上一封密信。
原本吵吵嚷嚷的朝堂,为之一静,众人都很在意这封急奏。
能在上朝中途递上来的消息,明显万分重要。
陆无极拆开密信,仔细看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太子在路上遇刺,幸好带的人手够多,否则此刻已经成为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