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拖着邀月和怜星飞身来到移花宫外,小鱼儿正躺在地上又是欢喜又是关心的仰着头紧紧望着江玉燕。
花无缺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知道小鱼儿所在的地方布满了火药,一时情急道,“玉燕,不要再往前,那里危险!”
江玉燕侧头看了花无缺一眼,见他现在不复往日的仪表整洁,成了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小可怜。再看小鱼儿还是一副女装打扮,只不过头散乱,妆容也花了,看着既可笑又可怜。
“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江玉燕忍不住笑道,“让人看着怪不落忍的。”
小鱼儿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穿着花星奴的衣服,脸上忍不住涨的通红,他支支吾吾道,“权宜之计权宜之计,等我去找盆水洗洗。”
“算了算了,你可好好躺着吧,”江玉燕顺手点住邀月和怜星的穴道,把她们随意往地上一扔,便往小鱼儿身边走去,花无缺心中一紧,刚要出声阻拦,却见小鱼儿丝毫不慌,便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一时又觉得自己很多余。
小鱼儿抬起袖子遮住脸,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偷偷去看江玉燕,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的江玉燕心中一软,“你啊你。”她俯下身子,将右手放在小鱼儿胸前膻中穴上,运功给小鱼儿疗伤,小鱼儿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胸口游向全身,四肢百骸就像泡在温水中一样舒适。
江玉燕收回手,端详了小鱼儿片刻,“你扮作女子倒是很合适。”
小鱼儿此时顾不得窘迫,拉着江玉燕的手,痴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江玉燕掐住他手上虎口处,嗔道,“既然是在做梦,想来你也不会疼了。”
“哎呦,”小鱼儿龇牙咧嘴喊疼,“好疼好疼,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还不快点起来,”江玉燕嫌弃的抽回手,“瞧你这一身尘土,脏死了。”
小鱼儿嘻嘻笑道,“都是我的不是。”忙爬起来跟在江玉燕身后问她到底生了什么。
江玉燕一面走一面道,“我被邀月算计,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软筋散的药效一过就去了邀月的密室。”她嗤笑一声,“邀月以为她的机关有多么精妙吗?我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一进去就看到了六壬神骰,这东西还是我当初送来的移花宫,没想到她们两个到现在都没打开。”
“谁不知道咱们玉燕姑娘聪慧过人,一般的凡夫俗子哪里能比得上您呀,”小鱼儿喜笑颜开,“如果没有你从天而降,小鱼儿今天就要变成炸鱼了。”
说起这个,江玉燕瞪了小鱼儿一眼,“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要跟邀月同归于尽?”她吸了吸鼻子,“我就说这里怎么臭的很,你是不是在这里藏了火药?”
小鱼儿挠挠头,“我,我……”
“你什么你,”江玉燕厉声道,“以后你胆敢不经我允许就以身犯险,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不再理会小鱼儿,径直走到邀月面前。
“你们不是最信奉强者为尊的吗?不是最要以牙还牙的吗?”江玉燕笑的很是甜美,声音也清脆好听,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移花宫的地牢里还关押着不少男人吧,他们最恨的人是谁,我把你们这两个武功尽失的人跟他们关在一起,又会生什么呢?”
“你敢!”邀月怨毒的瞪着江玉燕,她现在手软脚软,使不出一丝力气。
江玉燕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她眼疾手快,掐住了邀月的下颌,“怎么,堂堂移花宫的邀月宫主,竟然想咬舌自尽吗?”
“想死,没那么容易。”江玉燕上下打量着邀月,“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下来挂到移花宫门口,遍邀群雄前来观看。”
怜星担忧的看向姐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花无缺和小鱼儿,心知大势已去,往常总是她们姐妹两人凭借武力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却报应不爽也轮到了她们。
但不论邀月如何骄横残忍,终归是她视如亲人,相伴数十年的姐姐,她又如何能让姐姐含恨受辱,遂道,“江姑娘,你心中纵有千般怒气也管冲我来,你若仍不能解气,也只请你给她一个痛快。”怜星最知道姐姐的脾气,就算江玉燕不杀她,她也宁可自刎也不会给旁人欺辱她的机会,现下却被江玉燕用死后事来拿捏着连死都不能去死,真应了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我为什么要成全你的这份情义?”江玉燕冷冷的看向怜星,“你比邀月还要可恶十倍百倍,邀月是个不辨是非不明对错的疯子,可你明明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还要助纣为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花无缺忍不住开口,“玉燕,二师父她……”
“你想说什么?”小鱼儿打断花无缺的话,恨声道,“你忘了是谁杀了我们的父母吗?你忘了她们是怎么对待燕儿了吗?你忘了她们为什么要把你养大了吗?”
花无缺当然没有忘,但是这十八年来,他都将两位师父视为养母,怜星更是处处护着他,方才为了救他甚至不惜同邀月为敌,他又怎么能看着怜星死在他面前。
“真是可怜,”江玉燕怜悯的看着花无缺,“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当初被燕南天带走的人是你就好了,你就可以跟现在的小鱼儿一样不顾一切的为父母报仇,而不必在养育之恩和血海深仇之间痛苦万分。”
花无缺没有否认,他真的做不到。
江玉燕一把抓起邀月的头,让她去看花无缺,“你现在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你养大了江枫的儿子,他现在因为你养大他而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看他,他现在多痛苦,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花无缺看向邀月,他也想知道邀月会说什么,但是邀月闭上眼睛,一言不。
“不说话是吧,”江玉燕笑道,“既然不说话,那你的舌头也没有必要留着了。”她对小鱼儿道,“你来把她的舌头给拔下来,免得她又要咬舌自尽。”
“住手!”是移花宫的侍女们提着剑出来救主了。
“不自量力,”江玉燕随手把邀月推到地上,面向那些侍女双手张开呈环抱状,众人便觉膻中处破了一个大洞般,内力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吸力吸去,不消片刻便各个提不起剑拿不动刀,只能勉强扶墙依靠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江玉燕此次动手收着几分力,只是吸走她们的内力,未伤及她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