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简短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问她是因何事来到京城,江玉凤便也将兖州的事说了。
听闻师妹遭遇了灭门惨案,慕容淑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搂着师妹软言安慰,江玉凤忍不住投入师姐怀中痛哭一场。
这些时日,她忙着操办葬礼事宜,忙着追查凶手,却没有时间哭一场,也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可以痛快大哭的温暖怀抱。
慕容仙在一旁看着,亦觉得心酸,想着以后要对江玉凤好一些才是。
自此,江玉凤便跟着慕容淑姐妹也留在了明月庵,三人每日练功诵经,日子过的十分充实。
当江玉燕听江忠说起此事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而问起其他的事。
“傅忠那边怎么说?”
“他说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江玉燕笑着摇头,“他就是个墙头草,不过他办事能力还是有的。你去告诉他,让他好好当差,本宫不会亏待他的。”
“是。”江忠恭敬答道。
事情说完,江玉燕才问,“也不知道洪公公那边是用的什么手段,竟能让你进来?”
江忠低声道,“洪公公在宫里当了二十八年的秉笔太监,自然有他的门路。”
“你是怎么跟他说要来见我的事?”现在江忠在洪公公面前还是小红叶的人,进来是替小红叶给洪公公送信的。
“属下说,是小红叶让我来交待您几句话。”他们对洪公公的说法是,江玉燕自己想攀高枝,自荐入宫的。
“他没有问你,小红叶让你带什么话吗?”
“没有,”江忠道,“洪公公很信任红叶父子。”
“小红叶那边还没有查出什么东西吗?”小红叶和老红叶现在都被关押在移花宫的地牢里,红叶斋里面也被搜了个底朝天,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查到红叶斋的秘密。
但是江玉燕不相信单单为了情报,就要把自己的子嗣阉了送进宫做太监,也不相信被阉的那个人心里会没有怨气,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江忠面带愧色。
“罢了,看好红叶父子,不能让他们死了,也不能让他们逃了。”江玉燕挥挥手,“退下吧,皇上该过来了。”
“是。”
江忠退下没多久,庆隆帝果然来了。
“陛下处理朝政辛苦了,臣妾专门下厨炖了乌鸡汤给您补身子,”江玉燕也不起身接驾,只笑着拉庆隆帝一同坐下,亲手盛了一碗香气扑鼻的乌鸡汤端给皇帝。
庆隆帝感动极了,“爱妃对朕真好,”尝了一口汤,赞不绝口,“汤鲜味美,比御厨的手艺还好。”
“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以后每天都给您做。”
“朕可舍不得爱妃受那烟熏火燎的苦,”庆隆帝握着江玉燕的手,“爱妃的手细嫩光滑,捻针动线的活,朕都舍不得,更不要说拿刀切菜剁肉了。”
“为了陛下,臣妾什么都愿意做,想到陛下每天为国事操劳,而臣妾却在这里享受,臣妾心里就难受的很,只想着为陛下做些什么。”江玉燕柔声道,“臣妾别的本事没有,只有这庖膳之道还算能拿得出手,惟愿能让您吃的舒心些。”
“爱妃待朕之心至诚啊,”庆隆帝其实说去处理朝政,也不过是到前边的真庆殿里批阅内阁呈上来的折子,这些折子内阁大臣们已经审阅过,将处理意见写在一旁,庆隆帝只需要略看一遍,通常不需额外处理,只让洪公公最后统一写下朱批,再回内阁便可。
但折子每日都要送来一大摞,庆隆帝每天用过午膳,略休息片刻便要去真庆殿批阅,每天至少要去两个时辰才行。
若有一日未去,那折子便会越积越多。
庆隆帝虽不上早朝,但他却自认不是昏君,奏折是一定要亲自批阅的。往日还不觉得,现在有了瑞贵妃,却愈的离不得,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真是不想去真庆殿。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如今才是真的感受到了,半日没见爱妃,便觉度日如年。”皇帝舍不得跟江玉燕分开,便想了一个主意,“明日朕让他们把奏折搬到这里可好,爱妃正好能帮朕研墨。”
江玉燕面上先是欢喜,遂即又蹙起眉头,“臣妾也不想跟陛下分离,可是,可是如今西苑只有臣妾在,本就让后宫的姐妹们心生不满,若您再将奏折带回飞香殿,只怕会有人以此做文章。他们攻讦臣妾不妨事,只怕到时候流言四起,会有损陛下的威名。”
“爱妃,”庆隆帝只觉得江玉燕处处为他考虑,心中又怜又爱,“爱妃只管放心,若谁敢胡言乱语,朕定不饶恕,朕倒要看看谁敢兴风作浪。”
“常言道,流言猛虎虎。玉华真人便是前车之鉴啊,”江玉燕仍不解愁容,“当初的事,臣妾最知道实情,刘喜那贼人乃一个阉人,又怎么能做出什么事。可怜玉华真人明明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却也只能自请出家才能自证。”
提起玉华真人,庆隆帝这才想起来之前的事,他看向洪公公,“大伴,朕当时让你去查流言从何而起,你可查出来了?”
洪公公躬身回话,却不似平时那般言简意赅,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老奴,老奴是查到了是谁最先传出的流言,但是,这人,这人……”
“有话就说,”庆隆帝不悦道,“这人到底是谁?”
洪公公不敢有所隐瞒,将实情说出,“这人是丽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白鹭。”
听见这事涉及丽妃,庆隆帝沉默了片刻,以前宫里除了淑妃,便是丽妃受宠。丽妃诞育的十八皇子和十九皇子又身体健壮,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庆隆帝也曾动过培养这两个幼子的打算。
“想来此事跟丽妃姐姐无关,只是那个宫女自己胡言乱语罢了,”江玉燕道,“丽妃姐姐要照顾两位皇子,难免对宫人管束疏忽,却也实在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