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息,林琴兮就反应过来,泣不成声“我知道寡居之身招人嫌弃,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既然你们不留我,那我们母子走就是”
她抹泪就要离开,李泽彦上前一步想要抓,手都伸出了,又好像觉自己这动作不妥,侧头去看边上的母亲。
李母板着脸“娉婷,琴兮已经在府中住了好几年,若你一来就让人搬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刻薄不容人。”
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我都把嫁妆宅子给她住了,自认对这门亲戚足够用心,说句难听的,若不是我嫁入你们李家,她一辈子也挨不着我的宅子”她看向走了几步站在树下低声啜泣的林琴兮,疑惑问“你方才说要走,为何又不走了”
林琴兮“”
李父似乎特别担忧孩子,亲自把人接过,皱眉催促“大夫呢不用找名医,先找最近医馆中的坐堂大夫,派马车去接”
又有几个下人急匆匆跑走。
秦秋婉似笑非笑“父亲,看您如此担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孙子呢”
李父身子一僵。
李母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大声道“别胡说你爹看着孩子长大,几年感情,舍不得他受伤而已”
李泽彦心里虚,急忙赞同“娉婷,别乱说话。表妹本就寡居,不能让外人误会。”
秦秋婉嗤笑一声“看你方才那般担忧孩子,想不引人误会也难。”
此话一出,李泽彦心里更虚。
就连那边的林琴兮也忍不住看了过来,头转到一半,又急忙收回。
不知内情或许看不出,可秦秋婉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此时再看几人神情,只觉处处都是破绽。
就算把人送走,也得先把孩子的伤治好。大夫很快来了,查看过后,一脸庆幸“只是皮外伤,养一段日子就好了,是在伤口有些深会留疤,这疤随着孩子成人会越来越大。我们医馆中有祛疤药,若是一直用,或许可痊愈。”
林琴兮抱着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李母面色也不好,李父眉心皱紧,明显不悦,且随着林琴兮愈哀痛的哭声面色愈冷沉。
秦秋婉缓步上前,弯腰蹲下,看着孩子柔声问“谁推了你”
孩子睫毛上还有泪,看着格外惹人怜惜,伸出手指着她“就是你推的”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但很明显,都对秦秋婉一脸不满。
李母更是冷笑一声“孩子不会说谎,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秋婉面色不变,一脸好奇“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边上似乎有人,谁陪着你”
林琴兮心下一突,正想阻止,却听孩子脆生生道“甜娘。”
他口中的甜娘,是他奶娘。
秦秋婉颔,站起身看向众人“他一个孩子,身边不能离人。我从未推过他而他却摔倒了,在我之前是奶娘陪着他,我认为他会摔倒,就是奶娘推的”
林琴兮睫毛颤颤,遮住了眼中的神情“甜娘今日身子不适,告假在房中修养,若真有她在一旁,志远也不会摔”
李母也不认为是甜娘“甜娘照顾了志远几年,情同母子,又怎会推他”
“孩子都这么说了,甜娘到底有没有动手,问一下就知道了”秦秋婉招了招手,站在最外面的两个婆子立即上前。
这俩是张娉婷的陪嫁婆子,有一把子力气,长得也粗壮。可惜自昨日她进门起,两个婆子就被李母以长相不好有碍观瞻为由被拦在外院。
秦秋婉吩咐道“把甜娘找来。”
二人领命而去。
林琴兮紧张地揪紧了手中袖子。
李母不耐烦“孩子的话怎能当真既然甜娘告了假,那肯定不是她。娉婷,做错了就要认,你别到处攀咬他人拿下人顶罪”
秦秋婉诧异“刚才您说孩子不会撒谎,现在又说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到底哪个才对”
李母“若不是甜娘,你待如何”
秦秋婉不接这话,就算不是甜娘,在府中也总有人推了孩子。吴婆子有一句话说得对,凭着孩子自己,是不可能摔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