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會來看演出,也是因為女主角谷川螢和他一樣都是田中教授帶的學生,他們還是同一屆的學生,平時關係也不算差。
三位嫌疑人都有單獨停留的時間。赤井秀一背著包,田中真輝和立原敏太郎穿著寬鬆的實驗服,所以也都有偷藏乾燥容器離開的條件。
而在三位嫌疑人解釋完各自的行為動機後,劇院的監控也緊急恢復調出來了。
就在昨天夜裡,一個包裹得很嚴實的人悄悄潛入了劇院,借著維修射燈用的梯子爬了上去。具體幹了什麼看不清楚,但不難推測目的。而這個在半夜偷偷潛入布置的人,大概率就是引發火災害死男女主角的兇手。
可惜兇手偽裝做得很好,又一直有意弓著腰,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黑色的大衣外套里,很難判斷出具體的身高體型。
看完這段錄像後,目暮十三和佐藤美和子皆皺著眉頭。
不過從方向來看,調查的重點應該落在那位谷川螢身上——從目前的情報來看,男演員和三位嫌疑人並無瓜葛,沒有接觸也就意味著沒有矛盾,不至於產生殺人動機,所以他極有可能是倒霉遭受牽連的。
但這些都只是猜測,目前手上的線索不足以推理更多,所以還需要再進一步的調查。
目暮十三正準備讓嫌疑人在此等候,自己領著人再去實驗室和休息室看看時,毛利小五郎忽然開口了。
「不需要再找線索了,我已經知道了!」
名偵探小五郎自信滿滿地開口,眨眼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他豪氣地一揮手,食指指向長發男人,語氣篤定:「兇手就是你吧,諸星大!」
赤井秀一:「……」
知道赤井秀一身份的鹿島游:「……」
知道赤井秀一來自黑衣組織的田中真輝:「!!」
赤井秀一還沒表露出什麼,田中真輝就先慌了。他很清楚這位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送貨員,說什麼也不敢在這件事上把他給牽扯進去,連忙替他解釋道:「等等!諸星先生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吧?他跟兩位受害人都不熟啊!」
毛利小五郎卻覺得這位田中教授還是太單純了,不知道現在的社會還是變態多啊:「殺人又不一定需要有關係,不也有那種單純以殺人為樂的變態殺人犯嗎?」
說罷,還聽起來非常有理有據地分析,大聲說話著:「你們想想看,話劇落幕後綻放的火焰像不像特意安排的演出效果?一般這種很有儀式感的兇手腦子都不太正常,也許他就是單純想欣賞人在舞台上被燒死的樣子呢?」
「再說了,你們應該也能感覺出來吧,這傢伙真的級冷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嘴上說著難過遺憾,表情卻幾乎沒有變化,這也太奇怪了吧?」
聽著聽著,鹿島游的心裡忽然騰起了幾分詭異的認同感。毛利小五郎的發言讓她回憶起了很久之前,她第一次在漫畫看見萊伊的時候,也覺得他級冷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懂她的人啊。
想到這裡,再看向毛利小五郎時,鹿島游的目光里少了幾分質疑,多了幾分惺惺相惜。
其實毛利先生還是挺懂推理的,一番發言下來都快把她給說服了,只可惜他掌握的情報還是略遜她一籌,但她要尊重理解。
被鹿島游默默尊重理解的毛利小五郎還在繼續信誓旦旦地輸出著:「還有另一項有力的證據——就是那堆貨物!那些箱子可是被他壘起來的,正正好好擋住了監控,說不定就是他故意為之呢!」
赤井秀一:「……」
嗯,這事還真是故意的。
畢竟他以萊伊的身份與田中真輝進行交易,總得避著些監控。
但這並不妨礙他眼也不眨地冷靜回答:「貨物堆放只是湊巧。至於表現冷酷……很抱歉,偵探先生,我天生面癱。」
「哈?」
如此敷衍的藉口,毛利小五郎自然不信。
但他所謂的推理充滿了個人想像,說服力實在有限。所以當看見毛利小五郎露出一副還想再爭辯的不服氣樣子,工藤一都憋不住想站出來阻止了。
卻不料,有人先他一步開了口。
「指認兇手還是需要再多一些證據,現在就下結論為時尚早,不如再多調查一下吧,毛利先生。」
啊,是鹿島姐姐。
工藤一微微一愣,隨後忍不住朝鹿島游投去了讚賞而欣慰的一瞥。
鹿島姐姐這三年下來還真的成熟了不少嘛。
這樣的念頭還沒在腦袋裡轉完呢,他就看見鹿島游在安撫住情緒激動的毛利小五郎,幫他收回指著赤井秀一的手指後,便側過身將目光直勾勾地投在田中真輝身上。
「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比較好奇,很想問一下田中教授……」
她稍稍眯起眼睛,目光在刻意斂去了溫柔之後,便顯得冷淡鋒利了起來,透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谷川螢的死對於你來說,是不是一種如釋重負呢?」
田中真輝一怔,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橫眉豎眼,想反駁什麼。駁斥的話語還未從喉嚨口衝出,便又被截斷了。
「哀傷。」
綠眼睛的青年靜靜看著他的眼睛。
「這種我在立原敏太郎,在中學生小朋友,在來往的警察乃至路人的眼睛裡都能或深或淺找到的情緒,卻沒有出現在你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