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长春宫中。
富察琅嬅保养得宜的手放在凤椅上,面色看似冷静,但那只手已然颤抖连连。
高曦月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倒是还不错。
她嘴角微微翘起,丝毫没有危机感,反而觉得昨日口口声声说感激她的女人本事厉害。
不愧,昨夜搅扰得她一夜没睡觉,梦里全都是那张妩媚动人的脸。
但她眼看着皇后心绪不佳,明显是对这件事十分愤怒,也知趣的收起了自己心里那些愉悦。
富察琅嬅终究还是没忍住。
“这个魏氏,真是出乎本宫意料。”
“娘娘,令嫔是得宠,但昨日来请安的表现看来,倒还是个守规矩的,这样的人,即便是位分再高,也不会僭越了娘娘您去。”
这样说起来,富察琅嬅想起来了。
昨日那魏氏虽然一副娇娇媚媚的模样,但是个难得守礼的,请安的时候,被嘉贵人那般为难,也不曾口出恶语。
她心情稍缓,“终究还是太快了。”
高曦月熟悉这语气。
一般,皇后娘娘要想让她对什么人下手,对什么人不满的时候,便是如此口气。
她心里一个激灵,连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
“娘娘多虑了,估摸着是皇上新鲜劲儿没过,正是宝贝的时候,要说最对咱们来说最可怕的,还是乌拉那拉氏。”
一提起如懿富察琅嬅就想起来了。
乌拉那拉氏,那才是她毕生的劲敌。
只有她,才是富察琅嬅一辈子忘不了的梦魇心魔。
当初皇上还不是皇上的时候,选福晋,原本她都已被赐予了玉如意,是乌拉那拉氏姗姗来迟,令得皇上顷刻间改变了主意。
原本那福晋之位就该是乌拉那拉氏的,富察琅嬅心里清楚得很,皇帝的心,一开始就给了青梅竹马的青樱格格,也便是如今的乌拉那拉如懿。
她这个福晋,这个正室,这个皇后,多年来做的煎熬备至,生怕有一丁点做的不好,便会被皇上不满。
想起这些,富察琅嬅就不觉得魏嬿婉得宠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在她心里,没有人比乌拉那拉氏更让她有危机感。
令嫔只是骤然得宠,虽然势头强劲,可怎么也比不上占据了皇上少年时所有情意的娴妃来得招人忌惮。
她叹息一声,“你说得对,乌拉那拉氏,才是我们应该注意的人。”
高曦月见劝说有效果,瞬间兴奋。
“娘娘,其实……那日臣妾不是帮着令嫔说了两句话么,她那日在长街上还和臣妾说谢谢呢。”
“说谢谢?宫里还有这样的人?”富察琅嬅诧异地看过来,“你想说什么?”
高曦月不会平白无故就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她应当是还有后话。
高曦月也不隐瞒,她知道皇后并不是好相与的人,自然不希望魏嬿婉被皇后视为敌人。
“她,臣妾瞧着,是个可用的,若是娘娘稍加调教一二,想必能成为咱们对付乌拉那拉氏的利器。”
这话,高曦月也就是说说而已,但只要能安抚皇后娘娘,话怎么说都行……
皇后被她这么一说,总算是打消了对付魏嬿婉的心思。
毕竟虽然早晚如今得宠,但对她而言论,威胁最大的,始终是那个姗姗来迟还能差一点夺走了她的福晋之位的女人。
比起吵嚷的启祥宫和皇后的长春宫,翊坤宫里倒是冷清。
如懿低眉垂眸,静静绣着花。
“姐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着急有用吗?”有些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如懿面色不变,仍旧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