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大成,便意味着于技之上,修到了极致,再上只能是通达其中真意,融会贯通。
场上练气九层修士,均有一门,或数门术法大成,便是练气八层中,也有人修至大成。
可赵莼,她才练气中期,入得宗门不足三载!
剑道入境,剑法大成!
于修行境界中,或只为中上之流,不想在修剑之上,竟有着如此天赋!
郭棱双臂交错,并于身前,然而大成剑法,哪能轻易防住,赵莼亦是攻得刁钻,直往关节脆弱之处而来,一击得中,则半身难以动弹!双臂,腿弯,躯干,郭棱如小山般的躯体,轰然倒在台上,一双铜锣大眼,不甘地瞪圆。
评定胜负之人等过三个呼吸,仍不见郭棱起身,抬手高呼道:“此战胜者,赵莼!”
四下先是寂静,骤然如惊雷般震动,练气七层的郭棱,甚至能与八层修士过招的郭棱,败于修为尚不如他的赵莼之手!
未用任何旁门左道,实是以自身手段正面击败强敌,如此种种,怎能不叫人称道?
赵莼无声下场,退回己位,细细打量她的人却是不少,剩下战斗中,亦是有一练气六层弟子越修败得七层,不过那练气七层在前一场战斗中,受得轻伤,且耗去不少真气,倒是不如赵莼与郭棱那一战来得直观。
及至最后选出四十人时,赵莼运气似是好了起来,抽到一回同阶弟子不说,便是连练气七层的对手,也是次于郭棱许多的。至于淘汰之人,练气六层除赵莼之外,都已离场,练气七层与八层也是大减,更有一组修士,同为练气九层,最终一人不敌,败下阵来。好在最终还有一轮,可再次挑战夺取名额。
进入第二轮的四十人中,以修为定序,赵莼自然在最末。
各同阶修士间的排序,乃是由杜樊之与筑基修士们,照轮表现评定下来的,前七位为练气九层,后接十三位练气八层,从第二十一位起,直至三十九位都是练气七层。按第二轮的规矩,乃是以下战上,名次顺移,大鼓击过后,观战席上不免都看向坐于末尾的几位。
这二十个名额,恰巧合了二十位练气九层与八层修士的数目,意味着,若是要攻入前二十,必然要越修败敌!
旁人皆知晓,第四十位次的赵莼,可与练气七层相斗,然而便是败得在场所有练气七层,也拿不到名额,心中微叹,可惜其修行时日尚短,若是再给她些许年月,定然能夺得一席之地。
杜樊之观赵莼脸色淡然,未有失望郁愤之色,暗自点头,或可报与师尊,破格带其前去。已是想好如何接触于她,再稍加拉拢。
场下第二十二位次、二十六位次的练气七层修士,欲挑战第二十位次的夏申德,然而均是棋差一招,纷纷败下阵来。第二十一位次的弟子见此,更为谨慎,眉头微蹙,仍在考虑是否出手。不等他思量出结果,却是听见最末之处传来一清亮女声:
“第四十位次赵莼,欲挑战十七位次,沈有祯师兄,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裁决之人微微怔住,见她神情认真,不似作伪,才敢抬手道:“第四十位次赵莼,挑战第十七位次沈有祯!”
余下尽皆无言,陷入深深寂静中。
“莽撞了……”杜樊之轻叹一声。
身侧柳萱却是微笑:“还未战过,师弟怎知是莽撞了呢?”温声言道:“先前对那炼体修士时,亦有人认为十九师妹必败,她却须尾俱全地胜下,如今她自选了这位沈有祯,心中应是有些算计的。”
“郭棱不过是在练气七层有些声名,哪能与沈有祯相较,她若是选夏申德,或许还真有胜机,可沈有祯比夏申德强出不只一筹,这性子,实是有些刚硬了……”杜樊之颇有几分可惜,思量着如何将她这倔强性子改过来,怕赵莼大好天赋在身,却刚过易折。
不过赵莼既然敢直向沈有祯而去,确实有她自己的想法。
若是只胜过夏申德,或有下位之人,心怀侥幸,连连挑战与她,倒是颇要费些心神在这上面,这乃是因为夏申德在练气八层中排名最末,且先前两次比斗中,两位练气七层弟子皆是惜败之故。此外,夏申德的位次,又有掉出之险,若能更往其上,自然更好。
方才轮战斗中,她便衡量过,十三位练气八层中,前五位均是她难以战胜之人,不作考虑,余下八人中,自十三位次到十六位次,实力十分相近,排序定然会有一番大变动,从十七位次沈有祯起,直到二十位次的夏申德,实力如阶梯状往下递减,差距较为明显,应是不会贸然出手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