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凌妃见到这场景也是无语,吊着眼睛瞪骆一鸣。骆一鸣不好做声,拉着她的手低声哄着。
头等舱一共十来个座位,此时已经几乎坐满,唯有靠窗的那排还有一个空位。林知言打算等飞机进入平流层,就换过去坐。
不多时飞机滑行起飞,林知言紧紧贴着皮质的靠椅。
霍述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侧过脸看她,皱眉问:“耳朵不舒服?”
林知言取了助听器,眼角余光能察觉到霍述在和她说话。
她并不想搭话,抬指按了个按键,身侧的电子挡板便自动升起,将她和霍述的座位彻底隔开。
霍述抿了抿唇线,眯着眼没再说话。
待飞机平稳下来,林知言降下隔板,准备挪去旁边的单座空位。谁知才刚解开安全带,已有人捷足先登。
凌妃坐在旁边的空位上,朝林知言打手语:对不起宝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们同一航班,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凌妃如今是在编的特教老师,手语能力今非昔比,打得特别顺溜。
反倒是林知言,这几年混迹在正常人中,用手语的机会极少,已经有些生疏了。
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继而在太阳穴的位置轻敲两下:我知道。
凌妃比划:可能是骆一鸣,我刚才已经骂过他了。
林知言微笑:没关系的,不重要。
凌妃瞥向霍述,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当初把你逼到那种地步,现在又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做给谁看?
林知言摆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凌妃咬牙切齿:不会是想复合吧?
林知言一怔,随即坚定比划:不可能。
凌妃深以为然:就是,想得美!
“她们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啊?要是凌妃因为这事和我闹分手,我就真完了!”
骆一鸣从椅背后探出脑袋,看两个女孩子打了半天的手语,急得抓耳挠腮,“哥,你说句话啊!”
霍述收回视线,面色不虞。
飞机落地山城,头等舱的乘客先下机,已有人取了托运的行李送来。
林知言正要去接自己的那只超大号箱子,就见身侧一只筋络分明的手伸来,替她接过拉杆,若无其事说了声:“真沉。”
凌妃在身后催促骆一鸣:“你去帮言宝宝拎行李,她等会要住我家。”
骆一鸣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拉着凌妃的手,笑嘻嘻说:“我要牵着我家宝宝,没有手空闲了。”
林知言默默戴上助听器,开机。
“一起吃个饭。”霍述看了眼腕表,提议。
骆一鸣愣了一下,立刻附议:“好啊好啊,十二点半,正好是饭点……”
话还没说完,被凌妃一肘子顶在肋骨上,“要去你去,我不去。倒胃口!”
小情侣你一句我一句,又叽叽歪歪地拌起嘴来。
我吃过飞机餐了。
林知言打手语,也不管两个男人能否看懂。
她伸手握住行李箱拉杆的另一边,用力往身边带了带,却被男人的手按着,纹丝不动。
林知言眼皮微跳,心如止水的好耐性,已隐隐有告罄的迹象。
“有个不靠谱的医生曾告诉我一句话,‘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傲字致败’①。她说,越是聪明的天才,越容易犯下致命的错误。”
霍述清朗的声音传来,林知言险些以为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上一趟哲学思辨课。
但他只是微微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陈述:“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正确的道路该怎么走。”
他松开手,箱子轻巧地滑向林知言的身边。
“你不用对我避之不及,幺幺。我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