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不可置信。
霍述该不会为了她一个眼神,就放下一切跋山涉水而来吧?
怎么可能!
他素来比机器还要清醒理智,怎么可能做这种莫名其妙且毫无意义的事?
惊讶归惊讶,林知言也不可能真将霍述丢在这里不管。
她带他回了村子。去时孑然一身,回来时倒带了个容貌气质非凡的男人。
金珠银珠两姐妹挽着小张,脸颊红扑扑的,都讶异地打量着这个过于俊美的不速之客。
好在黄哥一家热情好客,并未多问什么,摆好桌椅点燃篝火,大盆的牛羊肉毫不吝啬地摆上桌子。
按照当地习俗,客人进门,得先饮上一碗包谷酒。
黄哥也换上了传统服饰,双手端着酒碗,面色酡红地朝林知言唱起真诚的敬酒歌,俨然未饮先醉。
唱罢,酒杯传至林知言手里,金珠挤眉弄眼:“姐姐,哥哥特意敬你的酒,要喝完才算数!”
包谷酒的度数不算太低,林知言笑道:“我喝不了。”
“喝多少算多少嘛!”
银珠和小张也在一旁起哄,黄哥则是先行一饮而尽,将空碗翻转过来给大家看。
黄哥毕竟是东道主,又辛苦帮她开了四五天的车,林知言不好再婉拒。
她低头看着满杯的酒水,正准备浅尝一口,却见一只霜白的手伸来,拿走了她的酒杯。
“我替她喝。”
霍述淡淡一笑,自然维护的语气。
说罢他仰头饮尽,吞咽时喉结微微滚动,性感洒脱。
“喔喔!”
一行女眷鼓掌起哄,目光从林知言和霍述之间转了一圈,皆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气氛在一轮轮敬酒中达到顶点,年轻男人们故意逮着霍述敬酒,他照单全收。
霍述喝酒不上脸,只会在眼尾染上一丝艳色,加之他那变态的自制力作祟,喝多少也都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林知言怕他喝多伤身,忙找了个要赶路的借口拉着他离席。
林知言将霍述放在院中醒酒,自己则借用金珠家的一间客房,将彝族服饰小心翼翼地褪下来,折叠齐整,再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包中翻出所有的现金,用红包包好藏在衣物中。
两个红包,一个给黄家,一个给彝族阿姨和金珠,权当是叨扰一天的谢礼。
她收拾好东西从房间出来,再次去向村民们道谢,一一告别。小张和金珠一见如故,喝得半醉,说什么也不肯走,要留下来住一晚。
林知言拗不过她,将这五天来的辛苦费转去她微信上,再三叮嘱她回学校要注意安全,这才转身离去。
刚下石阶,就见霍述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院里。
林知言想了想,拉开车门上车。
浓重的包谷酒味传来,霍述单手撑着脑袋,倚在另一边的车门处闭目养神。
他的薄唇泛出不正常的艳红,而一张脸却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林知言心下一咯噔。
霍述刚才挑衅似的喝了那么多酒,该不会醉死过去吧?
正当她乜眼观察霍述有无呼吸起伏时,冷不防对上一双漆沉的眼眸。
那样令人心惊的清冷深邃,叫人没办法将他与醉酒联系起来。
林知言心脏一紧,下意识移开视线,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尴尬。
原来还醒着……
也是,霍述哪里是那么容易醉的人?
正想着,身侧传来一道轻嗤:“男人真烦,弄走一个,还有一个。”
林知言疑惑地扭头,只见霍述维持着那个小憩的姿势,垂下眼睫,慢悠悠拉长语调:“不能揍他们,不能对他们下手,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你总觉得在我身边得不到公平,可是幺幺,我身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我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你不能呢?”
“……”
林知言确定,霍述是醉了。
这种类似于“抱怨”的话,放在平时,他宁可死也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