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转念想想,说的也是。
她在湖中央浮着,心思定下来,就又感觉冷了。冷得她开始贪图他手上的热。
她不自觉蹭他的手,想要他把热度带到腰以外的位置,娇声哼哼,“我不行了,太冷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死了。”
谢无镜纹丝不动,像铁箍锁住了她,“这才过了一刻钟。”
“这么冷,我坚持了一刻钟,已经很厉害了。”
她一贯是会宠她自己的。
谢无镜唇角浅扬了扬,语气比起往常的平静如冰,多了些许温度,“要不顺便学泅水?”
织愉勉为其难:“也行。”
谢无镜扶她的手松开。
她惊呼一声跌入水中,手胡乱挥舞着抓住他,也不知抓了哪儿,拉扯着像章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她生气道:“你就是这么教人泅水的吗!”
“不然?”
他天生会泅水,不用教,也没教过别人。
“我不学了,我冷。我要回去!”织愉脾气上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一腿缠住他的腰,一腿去轻轻踢他。
白嫩的脚趾在他腿上滑动。
谢无镜一手托住她往下沉的臀,一手扶住她的背,“再忍忍。”
织愉望望远离的岸,认命地吊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偏热,这么抱着,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水寒了。
织愉想起在凡界,他们把所有的钱都拿去换了西域的通关文牒,没有钱再去跟商队。
两人穿过大漠。
大漠的夜晚,好像也是这么的冷。
风沙大,点不起篝火,他们裹着毯子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那时她害怕地带着哭腔问:“你说我们要是被冻死了,别人发现我们这样抱着,会不会以为我们是一对私奔的野鸳鸯?”
谢无镜:“有可能。”
她不愿意和他被当成野鸳鸯,又否认:“不对!也许他们会觉得我们是一对落难兄妹。”
谢无镜:“有可能。”
“你怎么什么都说有可能。”
“确实有可能。”
……
那些大漠的夜晚,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大漠夜晚虽冷,现在想想,星星也很漂亮。
织愉长舒口气,好像有点适应水中的冷了。
她下巴抵在谢无镜肩头,仰头望天。
灵云界的星星也很漂亮。
“谢无镜,你成了仙尊,真好。”
抱久了也适应了,织愉不再害羞,歪头把脸压在他肩上。
谢无镜沉默须臾,“哪里好?”
“一开始逃命的时候,我觉得真苦。”织愉很感慨,“我爱享乐,爱锦衣玉食。从前在宫中就算没有依仗,也没吃过那样的苦。”
“后来慢慢适应了,我有时候还是会想念宫里的华服珍馐。不过那时候觉得,可能这辈子都享受不到了。”
“但现在你成了仙尊,我现在过得比在宫里时还好,我好喜欢。”
织愉想想现在的快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无镜:“真的很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