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恐惧的是,孩童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伤痛、恐惧、敬畏、怒火,竟除了高傲与冷漠外再无他物,甚至。。。没有感情。
黑袍老者见状立刻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所谓的投身魔窟,不过是一苟且偷生的弹丸之地,想要撼动万载南国何其可笑。
他皱眉的原因是,孩童倘若每每在修炼中自爆神识,怕是会影响修行的进度。
望着拿投身魔窟,甚至让整个南国生灵涂炭作为威胁的孩童,老者漠然的开口说道。
“入魔窟?殿下莫不是看多了话本,将那些苟且偷生的鼠辈当作了什么人物。”
“三品修为,让南国生灵涂炭?”
“莫说区区魔窟一众蝇头鼠辈,无我肯,便是‘天’也伤不得南国分毫。”
“您尚未入得九品,见我如井底之蛙望明月。”
“倘若您入了九品,见我。。。便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随着黑袍老者漠然且猖狂至极的话语,孩童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如何,但就父皇对老者的尊敬程度来看,老者之言。。。怕不是确有其事。
气势渐弱,眼见久拖不利,孩童当即开口:“许孤每月三个时辰供母后观望,不触,孤自愿每日修行时间再加三刻。。。五刻。”
似乎是怕自己的筹码无法打动老者,孩童特意将原本准备的三刻变作了五刻。
哪怕孩童的愿望仅是,每个月的修炼过程中有三个时辰可以被母亲观望,老者依旧摇了摇头。
“不成,练功观摩每三月一个时辰,不言、不语、不触,这是规矩。”
“败我或着遵守,二选其一。”
老者话音落下的,孩童便全然不顾自身伤势的再度汇起了灵气冲向识海,同时漠然的说道。
“先生有先生的规则,弟子也有自己的底线,孤生或孤死,二选其一。”
孩童知道,这副天赋异禀的躯体是他唯一的筹码,为今日他已经谋划多时,断不会轻言放弃。
三月一望实难忍耐,母后心软,每每开口便被带离,一年竟勉强才相处够了一个时辰。
就在那薄弱的灵气再度撞击识海之时,突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孩童也是猛地转头看向黑袍老者。
惊喜、疑惑、忐忑等等情绪在心中不断交织,但他的眼中却依旧平淡无波,静静的抬头注视着老者。
正如他所说,老者的规矩不可撼动,他的底线也一般无二。
但老者的下一句话,却再度击垮了孩童眼中的所有希望。
“此为老夫最后一次相救,此后生死由你。”
“然,南国皇室,畏怯而死者,同属叛国,殿下若身死,那便由皇后娘娘代子受罚。”
此话一出,孩童强压在心底的希翼彻底崩塌,眼神中再无傲然与淡漠,取而代之的则是。。。死寂。
一言不的站起直身体,孩童颤抖着摆出那奇异拳法起手的同时,嘴角不住渗出鲜血。
“修行也好,观望也罢,凡入征天之前,全凭。。。老师做主。”
渴望母爱?惧怕疲惫?伤痛难忍?心如死灰?
在这茫茫大雪之中,没人会理会孩童的想法,他要做的,便只有咬牙将这一切吞回肚中,死死的扼住自己的喉咙,不再让这些与修炼无关的事情衍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