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突然记起柳大夫要的草药,总归要去趟县城不如一并办了,“村长,你们先走一步,我马上追上去。”
“你两条腿咋跑得过四条腿的啊!”村长想叫住凌息,凌息却连背影都没留给他,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嘶,这哥儿的腿脚好利索。”饶是见多识广的村长也被凌息跑步的度惊了一跳,指不定真能跑过四条腿的。
果不其然,村长拉着曹老头儿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突如其来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没待两人回头,只觉牛车往下微微一沉,曹老头儿身边多了个人。
“哎哟!”曹老头儿被鬼魅般出现的凌息吓得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身体朝远离凌息的方向歪去。
村长回头也被凌息惊得不轻,“你咋上来的?”
凌息坦然回答:“跳上来的。”
村长瞅了眼脸色煞白的曹老头儿,还好没厥过去,默默转过头继续驾车。
不愧是能和狼王沟通的人,身上有点特殊能力貌似也正常。
就是不知这样厉害一个人留在村子里究竟是幸事还是不幸。
凌息从怀里掏出一颗脆桃啃得吭哧吭哧响,身旁的曹老头儿还在大喘气。
他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
轻轻唬一下就怕成这副模样,还敢做亏心事,也不怕半夜鬼敲门直接吓去阎王殿。
伴随凌息咀嚼水果的声音,三人趁着天色未暗堪堪抵达县城。
说来也巧合,刘枝正躺在扬春堂,给他看诊的是柳大夫的外祖父,秦大夫。
“你来作何?”霍琚瞧见凌息迈步进门,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
因着村长还在,他自然得拿出刚才的说辞:“接你回家。”
霍琚心口骤然像被鼓槌重重敲击,霎时没能言语。
“我的大孙子!我的大孙子没了!?”内堂猛地传来曹老头儿撕心裂肺地哭喊。
秦大夫见多了情绪激动的家属,刚要开口宽慰两句,就见曹老头儿陡然转身朝昏迷中的刘枝扑上去,“你个没用的废物!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曹家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曹老头儿年老体衰,但好歹是个汉子,一拳头砸中刘枝心口,直把刘枝给疼醒了,接着开始剧烈咳嗽,呼吸不上来。
秦大夫脸色抖变,他注重养生每天忙忙碌碌,身体可比成日躺床上睡大觉的懒货强上不少,一把推开曹老头儿,冲学徒吼道:“快拿银针!”
学徒立即从惊慌中回神,匆匆为秦大夫递上银针,又叫来医馆的人把曹老头儿请出去。
曹老头儿被秦大夫推倒在地,整个人有点懵,秦大夫头花白,瞧着比他年长,居然能一把将他推倒。
“生什么事了?病人可是不好了?”村长听到里面的大动静,又见曹老头儿被人架着出来,焦急询问药童。
药童愤愤瞪了眼曹老头儿,“你们问他吧。”
说完重回内堂去给秦大夫打下手。
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曹老头儿,曹老头儿倏然心虚,转念一想又不觉自己有任何问题,开始骂骂咧咧:“啥破医馆,大夫竟然动手打人!随便他们给那不中用的废物治,总归我老曹家不会给钱。”
村长听得直皱眉,气得手指哆嗦,“好你个曹富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能干出这等不要脸之事!”
“刘枝在你家当牛做马,如今出了意外伤了身子,你半点不心疼就算了,竟然还想赖账,我告诉你有我霍忠全在,没可能!”
曹老头儿被村长指着鼻子骂,周围等候治病的百姓闻言对他指指点点,顿时灭了他方才嚣张的气焰,哪敢吱声。
今儿这事就该让老婆子来,他哪是村长的对手。
凌息把草药交给柳大夫换了银钱出来,外面气氛凝滞,结了冰霜似的,村长神情冷肃地站在一旁,曹老头儿缩着脖子活像刚被缉捕的罪犯,霍琚事不关己地坐在那儿,看不出内心活动。
“病人醒了,可以进去看看。”药童走出来告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