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一道玄衣身影持剑而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漫天火球围绕其身,却不能近他分毫。
只见他眼眸冷冽,嘴角微抿,长剑掷出,直落金网阵眼,瞬间天边万缕冰霞极光犹如江水奔腾全部汇入阵眼之中。
“杀!”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北极凫山,一时间极光将金网织就的更加严密,不断收紧。
华胥飞身将云渺从网中抱出,空中落下血雨,犹如万朵红梅飘飞,触及雪地,立即生出一丛丛血心兰,映着皑皑白雪煞是好看。
“拜见帝尊。”扶桑和若絮上前行礼道。
“免礼。”华胥将云渺放到地上,随即对扶桑仙君吩咐道:
“恶龙虽除,但它体内瘴气外散也是一大隐患,你回天宫请太白金星来此,将这些瘴气收好,送到老君那炼丹。”
“领命。”扶桑说罢,朝三人行了一礼便遁隐回了天宫。
华胥见云渺冻得浑身抖,便开口道:
“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里的寒气极重,回去后,去玉清池泡一泡,对你身体有好处。”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云渺瞧见他转身之际有什么东西从他袖中滑落至血心兰中,她赶紧拾起,待看清手中的东西,她瞳孔猛地收紧,忍不住喊道:“等等。”
“还有何事?”华胥转身疑惑的问道。
“这个夜明珠手串怎么会在你身上?”云渺将手串递到他眼前问道。
这手串上的络子是自己亲手编织,她绝不会认错,可是这东西怎么在帝尊手中。
华胥眼神微闪,随即淡淡道:“摩耶与我下棋输了,便将这个给了我。”
云渺眼神黯淡,摩挲着夜明珠手串,以师父那性子,又不记得以前的事,将它作为赌注也是可能的。
“你若喜欢,那便拿去。”说罢,影遁而去,留云渺一人在雪地呆。
“云渺,你想什么呢,快走吧,谁知道这里等会又会不会冒出一头恶兽。”若絮推了推呆的好朋友。
云渺回过神来,将夜明珠手串重新带回手腕之上,微暖的触感,亦如当初。
从玉清池泡尽寒气回来,云渺便去问了摩耶,证实了那夜明珠手串确实是他赌棋输给了华胥。
不知为何云渺只觉心里闷闷的,随便在花园里找了张石凳上坐下,看着掌中的手串呆。
在凡间时师父就是自己的亲人,可回到天宫在遇到他,虽说前事都不记得了,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师父对她都不甚亲近,心里眼里只有重晴上神,这让云渺有时想想确实有些失落,就像突然被人遗弃似的。
神游万里的云渺,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后背,她转身一看,原来是四处闲逛的呓梦兽。
摩耶将这灵兽硬塞给重晴上神,那骄傲的凤凰不想要,息臣没办法只好将这呓梦兽留在花园里养着。
“小梦梦,怎么啦?”云渺摸了摸呓梦兽漂亮的犄角轻声问道。
呓梦兽蹭了蹭她的手,不断打着嗝,一双明亮纯净的大眼睛满含泪水,似乎很难受。
“你这是噎着了?”云渺猜测问道。
谁料呓梦兽竟然点了点头,云渺乐了,肯定是这天宫仙人的梦境太过香甜,这呓梦兽贪嘴吃的太多太快,以至于现在这副可怜模样。
“我试着帮你捋捋啊。”
云渺指尖运出仙泽,轻轻的顺着呓梦兽的脖子一直揉到肚子,只见呓梦兽深深吐了一口气,一下子吐出许多梦境,这才舒服许多,高兴的用舌头舔着云渺的脸。
“好了,虽说你的口水是香的,但舔多了我也要熏晕了。”
云渺笑着伸手挡开呓梦兽的脑袋,嬉闹间无意的回眸瞧见众多梦境中一个熟悉的场景。
男子一身红衣,女子一袭白裙,红白两道身影在场中行云流水般腾转挪移,女子的眸中似乎落入了漫天的星辰。
一个轻盈的回旋,白衣女子轻靠在红衣男子的臂弯里,微微喘息着,额上泛起细汗,双眸欣喜的看向红衣男子······
这不是自己下凡历劫时和师父一起跳祭舞的场景吗?那梦境四周散的神泽昭示着这是帝尊的梦境,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正当她震惊疑惑之际,梦境又转换了一个场景。
身为凡人的自己一把将师父扑倒在地,将自己的红唇贴上了他的凉唇,口中还断断续续的呻吟着,一双手不安心滑进了他的衣襟内,情难自禁的摩挲着。
只见师父浑身一震,愣怔了几秒,手中的神泽猛地收回化成一点白光点在了她的太阳穴中,她眸中随即恢复清明,不等师父将两人的唇分开,她自己便腾的一下坐起身来,睁着又惊又羞的水眸······
看到这一幕,云渺腾的一下红了脸,这些细节的场景帝尊怎会知晓的如此彻底,仿佛他就是当事人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渺心里有无数个疑惑,但又不敢开口去问华胥,只能把自己关在房中苦恼着,执戎见她如此,便给她和若絮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到青芒宫中同品魔界新送来的沙沥酒。
“天宫中的红莲池正值花季,不如我们一边游船一边品酒吧,云渺,你觉得呢?”
若絮不知为何又陷入沉睡,唐殊便出现在三人的聚会里,好在都是朋友,执戎会心一笑。
云渺坐在桌边想着心事,并没有回答,唐殊推了推她,道:“想什么呢?”
“啊,什么?”云渺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说我们去莲池游湖品酒如何?”唐殊无奈又重复了一遍。
“可以啊。”云渺回道。
“那我让人收拾一下,等会把东西送到莲池,我们先慢慢走过去吧,我在寝殿里闷了许久,刚好可以散散心。”执戎笑着说道。
三人出了青芒殿,唐殊一路指指点点给执戎讲着天宫各处景色,云渺则无精打采的跟在一旁,执戎多次想跟她攀谈,但唐殊说兴正浓,他也不好打断,只得担忧的不时的看向云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