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硯看到驛站。
他微仰下頜,緩了一個呼吸,喉結在繃著青筋的脖頸上滑動,半眯眼眸,幽幽瞧著驛站。
昨夜他在神志模糊前瞧見驛站,選擇前往。
只是,現在與昨晚不同,此刻的驛站里來了一個嬌柔的少女。
若只有他獨自到訪驛站,那驛站見他重傷,會先醫治他。
但先是少女住下,然後他再過去,那他就像一個窮兇惡煞的賊人,驛站為了討好少女,會將他趕走。
蘭硯按照曾經的經驗,分析好了情況。
他帶著傷口,躍過了驛站的矮牆,意識朦朧地靠在荒蕪後院的樹木,未想過,自己是皇帝,這裡是他的國土,他的臣民,百姓救助天子,是理所應當。
蘭硯輕低鴉羽,眸色幽涼。
雪地不利於傷口恢復,雖然他的身體在惡劣的條件下也可以自行恢復,但時候漫長。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做。
驛站二樓的窗牖悠悠支開,一截雪白嬌嫩的指尖推著窗牖的邊緣,戳一下再鬆開,又戳了一下,百無聊賴的。
蘭硯慢慢地看過去,竟正好與屋內雙螺髻少女打量四野的目光對上。
她愣了下,接著,不確定地認真瞧他,再之後,眼眸驚喜地彎了彎。
屋內,沈熙洛坐在靠窗的書案旁。
莊嬤嬤的手執著一本《女誡》,敲了敲桌案。
「沈娘子,記住了嗎?」莊嬤嬤那刻薄的眼神落在沈熙洛的嬌媚臉上。
沈熙洛不著痕跡收回目光。
莊嬤嬤皺眉,不滿,「沈娘子?」
沈熙洛垂眼,卷翹的睫羽捧著碎金日色,溫順道,「我記不太清,嬤嬤能再說一遍嗎?」
莊嬤嬤冷目,重道,「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陝輸,入則亂發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
沈熙洛悄悄瞧向院中失而復返的少年。
少年似乎察覺到沈熙洛在看他。
於是,他也在看她。
仰眸的動作讓少年的眼尾拉出乖順。
那雙桃花眼瞳帶著天生的多情無辜,金燦的日光正好落在他的臉上,黑色的眼仁明亮。
半邊雪白的臉龐俊俏。
漂亮,不可思議。
沈熙洛怔然看靠著古樹的挺拔少年。
她聽到,她的心臟響亮得,與平日的不疾不徐規律不同,猛的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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