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不接受就不接受。只要別把他刪了就好了,要是敢把他刪了,那他就,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語音電話響起時溫槿也正好在等南風的信息,溫槿沒想到他會打電話,趕忙扯出耳機在他掛斷前接通了。
南風的聲音在夜晚聽起來更沉,卻也總是有種莫名讓人淪陷的魅力。
「寢室里人都在嗎?」
這會兒基本上沒人睡著,人人手裡拿著個手機。而且除了在深夜拿手機上網課的沈鋅和與南風在聊天的溫槿之外,大多都是在和女朋友蜜裡調油。
「嗯。你怎麼還沒睡啊?」溫槿小聲問。
小孩兒躺在被子裡,聲音又輕又低,軟糯的鼻音,柔柔的甜,像是漏出汁的牛奶糖澆在了喉嚨里。
許溪舟心癢難耐,這一刻再也繃不住心裡的弦。
再能忍他就是傻b。
「哥想送你個禮物。」許溪舟低聲說。
溫槿眨了眨眼,期待道:「又讓溪舟哥給我唱歌嗎?」
許溪舟一怔,失笑道:「你怎麼心裡都是許溪舟?我就不能送你些別的嗎?」
溫槿疑惑道:「那你還能送我什麼呀?」
許溪舟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南城夜景,深吸一口氣,輕顫著眼睫,許久才輕輕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哥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什麼?」溫槿是真沒太反應過來。
於是十八歲的溫槿在成年的第一天,收到了一份獨特的禮物。
許溪舟低低笑了一聲,輕聲問:「能不能和哥談個戀愛啊?」
溫槿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笑道:「哥,你別開玩笑……」
可他沒能如願得到想要的答案。
「哥可從來不會拿這個開玩笑。」他繼續說,「小槿,和我談戀愛好不好?」
他聽到南風鄭重而溫柔的在電話里問他。
溫槿渾身一僵血液突然不受控制的滾動沸騰起來,灼燒著他的血管內壁,像是臟腑著了火。
談戀愛,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溫槿或許曾經想過自己的伴侶是什麼樣的。溫柔的可愛的,長頭髮還是短頭髮,再遇見許溪舟之後甚至想過那個人是男是女。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卻不敢再想了。他是個害怕離別的人。
母親那麼好的人也會被父親拋棄,那他呢?他看著江信分分合合會心有餘悸,也會害怕自己喜歡的人會在逐漸相處中發現他的不好,從而丟了他不要他。
也怕耽誤了別人。
而且,而且那個人是男生,還是……南風。
南風,南風。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網上和人談戀愛,而且還是和南風,一個素未謀面的和他遠隔萬里走在路上或許都會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不可以的。
於是他用了很長時間才讓一片空白的大腦清醒過來,懷著點僥倖訥訥說:「哥,我沒有談過戀愛。而且可能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他聽到電話那頭的南風輕笑了一聲,溫聲說:「哥也沒有談過戀愛,這輩子也就這麼喜歡過你一個。小槿,哥不是無所不能的,也怕沒個名正言順的關係,你就可以說丟就把我丟了。」
就像那些被他們遺棄在時光洪流里的曾經的好友或親人一樣,再拾起時除了遺憾就只有那零星的模糊回憶。
可是許溪舟不想,他想和小朋友在一起,想讓他留在自己身邊,想自己的身份能夠高於他那個世界裡的「許溪舟」,也希望未來有一天他們見面,還能攜手走得更遠。
他想的很多,可是許溪舟始終相信,這一生認定了這個人,就是這個人。
就像他明白自己已經動心那一刻起,就再也不願意放下溫槿。
那天晚上溫槿匆匆忙忙掛了電話,許溪舟發過去的「晚安」也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兩人一個望著天花板一夜沒睡,一個站在陽台喝著酒吹了一晚上的風。
於是溫槿十八歲的第二天就因為早自習打瞌睡被站了出去。而許溪舟就更慘了,把自己喝醉了不說還吹風吹得發了高燒,請了幾天假在家裡養病,把許父許母都嚇得不輕。
許母知道兒子那德行,一有點不高興的事就喜歡去陽台喝酒吹風。於是趁著許溪舟一蹶不振癱在床上的空擋把他喊了起來,直截了當的問他是不是和小朋友之間的出了問題。
許母最清楚許溪舟的性格。他懂事很早,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就喜歡悶在心裡,能解決就悶不吭聲的自己解決了,不能解決就一直瞞著,直到把自己悶出病來。
但是每次只要許母去問,許溪舟基本都會和她說。母親畢竟是母親,是最親的人,也是最理解他的人
於是許母一問許溪舟就交代了,當然只交代了表白未果的事兒。
許母一臉不可置信道:「你效率這麼低?兩年前的媳婦兒,你到現在才表白?!」
許溪舟:「……」
當初是誰說讓他別過早禍害人小孩來著?
許母見兒子一副似乎深受打擊的模樣,忍俊不禁道:「失敗了就失敗了唄!你這麼悲觀幹什麼!?反正他也成年了,表白不成就追啊!傻啊你,還把自己弄病了。」
許溪舟老實道:「我家小孩我當然不會放手。但是我吹風喝酒只是在籌謀以後的事情並且想讓自己冷靜點而已,並沒有悲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