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见状也了愁,自家夫君看着这是铁了心要断了文昭的这一场姻缘了,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是对是错,于私心,她也不希望文昭远嫁,可是如果叶将军的人品真的值得托付,女儿又愿意,那么她也不想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叹了口气后,范夫人觉得眼下还是慢慢再看吧。
徐府
徐思安今日被父亲招到了厅堂内,徐尚书和徐夫人面色凝重,他的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堂内站着的人正是前段时间派出去探寻与他结亲的那家远亲的下人。
“老爷夫人,大公子,”下人行着礼问好后,便从怀中掏出个信封,“小的带来了亲家老爷的亲笔书信。”
说着将信交给了徐尚书。
徐尚书将信展开后,阅读完毕,则是长吁短叹起来,接着把信递给了徐思安,:“安儿,你自己看看吧。”
徐思安接过信,看到了内容,完毕之后也露出了苦笑,果然是造化弄人。
原来,之前和徐思安从小定亲的远房表妹一家所在的城镇在此次太平教军的动乱中起了变故,没等的和到徐尚书前去迎接的下人见面,就在太平教军攻城的时候,身为一个地方小吏的远亲,只能是跟着众人弃城逃跑了。
本来是想携家带口上京投奔徐家的,可是在中途,亲家主母因为旅途劳累而染病,只能是就近去了没有暂时战乱的城镇休整,在这里多亏了熟人的照料,亲家主母逐渐康复起来。
本想着身体好了就能上路去到京城,可是赶上了后来三藩王联合军南下攻打太平教军,这样外面又是兵凶战危,几人的脚步又被阻拦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藩王联合军打退了太平教军,现在外面环境安稳了,总算能上路了,这时候,订婚的这位小姐却哭哭啼啼的不肯上路,惹得亲家夫妻俩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时候熟人家的公子走了进来,一同跪了下去,如今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一对小儿女在相处中互生了情谊,竟然是私下定了终身。
远亲的小姐并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徐公子,但是对这熟人家的公子倒是一见钟情,二人都是情难自抑,虽说这位熟人家的公子才学身家不比徐公子,可是为人温和体贴,对于经受过战乱之苦的远亲小姐来说,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二人一见倾心,又因为联合军的攻击滞留下来的时间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更是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亲家夫妻气的是头昏脑胀,直说要打死这个不孝有伤门楣的女儿,公子则是在一边表示二人同生共死,甘愿替小姐领罚。
事到如今,这位远亲一家再上京已经是不合适了,更加上夫妇俩也自觉的没脸再见徐尚书,幸好如今太平军退了,这城镇也更加安全起来,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庇护之所。
恰好这时候徐尚书派来的下人按照线索寻到了远亲一家,万般羞愧下,远亲写了一封介绍前因后果的请罪书,退了这婚约。
看着被退回的信物和婚约,徐尚书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只是和徐思安一样感慨天意弄人,这战乱之下,多少人的命运因此改变,也许自己应该早点派人出去接他们来京城,可是谁又能确定对方现在得到的不是命定的缘分呢?
因为和这位定亲对象没有什么接触,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徐思安又是个谦谦君子,此时对于表妹心中没什么遗憾和愤怒,只是有点失落和淡淡的祝福。
毕竟被耳提面命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曾经想象过对方长大后的样子,这时候告诉他,定好的妻子消失了,变回了表妹的位子,几分复杂总是有的。徐思安在短暂调整后,回复了常态。
徐尚书是个宽厚的,和这远亲之前也是颇有点渊源,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独子定下这么一份远途的亲事。
既然做不成亲家,那么作为亲戚,侄女要出嫁,自己也会给与一些添妆祝贺,于是亲手写了封言辞恳切的回信,其中告诉对方不要介怀,姻缘天定,实非人力所能改变,又加了些礼物,毕竟乱世家财受损,女孩子总是要嫁妆丰厚些,日子才能过得更有底气些。
徐思安也给了表妹一些添妆,总算是全了一场没有结果的缘分。事后,当对方收到这些礼物时,远亲一家顿觉羞愧难当,思绪万分之余,更是在心中默默感念。
陈恒和徐思安相聚时,陈恒说起文昭当日的绣球招亲的结局,忍不住痛快到:“你那天避嫌不在,是没看见杨家那小子的脸色,好家伙,不比我家灶房的锅底白多少,那叫一个精彩,哈哈哈哈。”
笑完后,陈恒又有点感慨的说到:“可惜了,对方虽然有军职在身,毕竟是远在燕州,昭昭表妹如果真的和他成亲,那么就要远去燕州,如果你没定亲的话多好,这样就能留在京城了。”
陈恒还是觉得身边这些人,数来数去,算徐思安的人品家世样貌最好,和文昭最为相配,可惜了,早早就订了亲。
“是啊。”徐思安以前都是不接他的话,只是一旁微笑不语,这次倒是破天荒回了句,:“如果当初推迟几天的话,那就好了。”
之前因为身上有亲事在,所以徐思安就算是对文昭有一些朦胧的好感,始终不曾越界,连一丝多余的表现也无,生怕对文昭和定亲对象造成一点困扰。
现在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是个坦荡性子,亲事又取消了,虽然文昭已经定亲了,可是自己也能私下开口说一句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