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手伸到了一半,却被横空出现的一个鞭子给吓了回去,鞭子凌空的声音,让他赶忙惊呼着收回了手,虽然并没有伤到他,可也是惊恐的四处寻找,嘴里还不干净的喊着:“谁,是哪个贼子不长眼的鞭子,敢挥到小爷我的面前,是疯癫了吗?”
对比于卢南的惊慌失措,同样子是鞭子划过面前的卢逢秋却丝毫未乱身形,只听得一句清脆的女音响起,:“是你亲奶奶我!”
卢逢秋抬头望去,是一位姿容艳丽的小姐,穿着一身绛红的裙衫,手里则是拿着刚收回来的鞭子,像是不经意般的抬起凤眼浓眉,水波潋滟,让人见之心头震烁。
范文绮和陈恒之前在旁边看了这一幕,陈恒颇为瞧不起卢家本家的行事风格,:“这些没脸皮的,这卢家本家子弟之间竟然如此蛮横无理,真是让人不耻。”
一看就是组团欺负人欺负惯了的,范文绮问道:“是之前京城布料供奉的卢家?”陈恒点头,“这卢家自从衰败之后,这卢逢秋在书院内求学,那些本家子弟因为得了卢家的财产,也纷纷从外地搬来京城,没想到不帮扶族中子弟不说,平日里没少找机会欺负卢逢秋,看看,这次更是动手抢了!”
看见卢南威胁不动卢逢秋,开始动手抢其课业来了,范文绮出动了手里的鞭子,横空打破了这一局面。
卢南看着面前拿着鞭子的范文绮,语带轻佻的说到:“我道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没想到是个粉娇儿。”话里十分的不尊重,引得参身边的人也跟着取笑,完全忘记了刚才差点被人一鞭子抽到吓得狼狈失措。
陈恒听见了当时就忍不了,这些杂碎,竟然敢欺负调侃到自家姐妹身上,瞬时暴怒:“卢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言语轻薄良家!欺负到我陈恒家的亲眷头上来了,你简直是找死!”
听到陈恒这么说,卢南才收了调笑,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陈恒的祖父供职于翰林院,父亲也是新进的吏部官员,虽然职位不高,可是在文人科场考核举荐等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权力地位的,他虽然家产丰厚,但是如果想要走仕途,就不能彻底得罪了陈家。
想到这里,卢南露出虚伪的笑容,:“刚才兄弟我是被鞭子给吓到了,因此说话有点没分寸,这位是哪位姐姐?”语气带着讨好起来。
陈恒本来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更何况是这种时候,:“谁跟你是兄弟,按辈分我是你舅爷爷!”这话说按照范文绮刚才亲奶奶得辈分算得。
表弟这话让范文绮忍不住笑开了,卢南身边的人也是忍不住的憋笑,换来了他的怒视,转而语气开始生硬:“陈恒,我好声好气与你说,你也不用这个样子,但是我不怪你,是我失言在先。”
陈恒不予理会,卢南接着说:“只是我和卢逢秋这是家事,而且也是遵从夫子说的话,想要与他好好的借鉴交流一番,你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多管闲事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于公于私,都好像卢南在理一般,但是也确实是他们卢家本家的纠纷,陈恒还没有说话,范文绮直接跟卢逢秋开口道,:“我恒弟也想遵从师嘱,友爱同窗,共同学习,卢小公子,”
听到范文绮在喊他,卢逢秋抬眼与之对视,:“可愿给我恒弟一个机会,将课业交给他回去揣摩借鉴啊。”
你不是说是书院课业的问题么,那么我们家也也有学院的弟子,也需要借鉴,看你现在怎么拦!
果然,卢南生气的听着,又没有里有阻止范文绮替陈恒从卢逢秋那里借书,只能是回头小声威胁卢逢秋:“你敢!”
范文绮则是抱着鞭子,静静看着卢逢秋,如果对方屈从于别人的威胁,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这卢小公子是不是跟传言一样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夫,她也想知道一下。
面对卢南的威胁,卢逢秋则是在对方能够杀人的眼神中,来到范文绮和陈恒面前,将手中之前牢牢护着的课业递给了陈恒,眼睛却对着范文绮,“承蒙仁兄不弃,尽取之。”
陈恒笑眯眯的接过了对方的课业,“卢兄的课业我就收下了,今夜回去必定是挑灯苦读,尽早奉还。”
好,还算是有点骨气,不枉费她的鞭子和口舌,范文绮赞许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卢南在一旁气歪了鼻子,可是现在陈恒姐弟在,课业也没了,他也没有继续刁难的理由,只能是暂时离开,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敢当着外人面前这么做,咱们来日方长,范家姐弟不会天天守着你,有你落单得时候。
临走时,卢南的眼神像是粹了一弯毒水,恨不得都倾倒在卢逢秋身上。
看着找茬的走了,范文绮则是要和陈恒离开,今日本来就是范富的主意,让她来寻陈恒,只不过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耽搁了,现在事情也解决了,二人也该离开了,“卢兄,这课业我就先拿着,明日书院再还你。”
虽然刚才是权宜之计拿了对方的课业,可是夫子在他们班级也提过卢逢秋的这次课业,现在有机会拿回去借鉴也是好事。
“陈兄,自便。”卢逢秋也没小气,示意陈恒可以拿走,又对着范文绮介绍道:“范家文绮姐姐,多谢你仗义相助,卢逢秋在此谢过。”
少年向范文绮行了礼,然后起身,目光灼灼,像是满含诚意,范文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她混世不吝惯了,此次也是因为范富在她面前提过卢家的陈年往事,加上卢南一家跟杨家走的亲近,她也是顺势教训,没想到听取少年如此认真的感谢,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多礼了,不值当的小事。”范文绮装作不在意的挥挥手,便拉着陈恒走了,留下站在原地的卢逢秋。
只不过陈恒则是走了一段,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喊了表姐的名字么,怎么卢逢秋知道表姐是谁?可能是喊了吧,因为记不清楚,也不纠结这等小事了。
卢逢秋则是看着姐弟人离去的背影,嘴角轻笑,少年身上的清冷慢慢褪去,开始逐渐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