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弘举走过小桥,来到宅院门前,驻足聆听。琴声是从院中出的,隔着大门听得真真切切。他很懂音律,因为母亲生前曾是音乐老师,从小给他灌输些中国古典音乐。
这是一《渔樵问答》,操琴者技艺高,琴声传递着一幅清晰明快的画面。渔人悠闲地坐在船头钓鱼,与岸上路过的樵夫,闲谈起野史趣闻,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感慨叹息。落日斜阳洒在水面,远望青山苍翠依旧。真是“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
意境虽有田园之趣,可眼下自己却“身在异乡为异客”,又感叹命运如同“风里落花谁是主”,不由意兴阑珊,顺着琴声的思路联想开去,自言自语:“渔父酒醒重拨棹,鸳鸯飞去却回头。一杯销尽两眉愁。”说完,叹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位旗装的妙龄少女。那少女年约十六七,头挽云髻,饰珠钗,面如桃李芙蓉,眉似春山新月。
清丽秀雅,尘脱俗。
6弘举一下子看呆了,第一次见到真人版古代美女。一个字,美!
“陈露露也非常漂亮,但那是现代美,这位简直是画中人。”6弘举心里不由地比较起来。
见一个年纪相仿的翩翩少年,站在那里痴痴愣,少女不由得“噗嗤”一声笑起来。她轻掩珠唇,柔声问道:“先生用晏殊的《浣溪沙》注解我的琴韵,倒有趣味,只这‘愁’字却道尽了当下的心事。”
“我的苦闷也只有用一杯才能销尽”,说着,他挤出了一丝苦笑。
“采莲,谁在外面站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大哥,是位年轻的读书人。”少女答道。
“哦,书生?我来看看是哪家子弟。”话音刚落,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走出门来。
那人四十岁左右,眉如墨画,目似朗星,鼻直口阔,唇上一缕髭须显得成熟庄重。戴圆顶瓜皮帽,着蓝色马甲、灰布长衫。堂堂一表真将种,凛凛威风实英雄。
“大哥,这位先生很有才学呢,对古曲颇有见地。”少女说道。
“哦?能让我妹妹这样的才女夸赞,看来你不简单呀。”那人打量着他。接着,一拱手问道:“在下江忠源,不知阁下是哪位高贤?请不吝赐教。”说完,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6弘举一听之下,睁大了眼睛,神色惊喜地问:“你是江忠源?”好像见到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江忠源被他开心的表情逗乐了,他含笑道:“我们认识吗?”
6弘举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你。”
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书生都知道自己的大名,露出崇拜的神情,江忠源不由得怡然自得。
带着十二分的好感,兄妹俩刚想邀请6弘举院中一叙。
突然,城南方向一阵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传来。这声音,仿佛要把长沙炸成碎片,再投入无尽的血火之狱。
江忠源脸色大变,跟6弘举道声“再会”,便匆匆离去。
6弘举也觉得生了什么大事,怕同学们有失,向江彩莲问清了方向,急忙告别。。。。。。
震天的巨响,把大营里的所有兵勇都惊呆了,大家都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6弘举呢,没他在我心不定。”陈露露紧张地说。
“刚才生了什么,大决战?”郑远问。
“不会让我们上战场吧?”周丽对着营房窗外看。
“你说呢,现在长沙青壮年都派上去了。”李再春道。
“他们死了我们就顶上去?”周丽害怕的声音有点抖。
“随时会上。”
“可我才十七岁呀,还是个女的。”
“谁知道你是女的呀,脸化妆得这么粗鄙,身材比我还壮。”郑远插话。
“谁跟你似的弱弱的。”周丽怼了句。
郑远刚要怼回去,就听一阵急切的梆子声。
这是营中集合的号令。。。。。。。
连日来,萧朝贵指挥各路军马攻城不利,双方互有损伤。清军依托城墙有利地形,远则用火枪、弓箭,近则用大刀、短刃,防卫甚严。太平军多次爬上城墙,却又多次被赶下来,死伤近千人。翼王石达开建议,佯攻城墙,暗挖地道,深埋炸药,设法炸毁城墙。
长沙知府梅不疑在公堂上提醒过骆秉章。太平军有很多来自广西的矿工,他们善于挖掘地道,尤其擅长炸药攻城。我军应严密注意。可这骆秉章于防务上只想敷衍了事,日夜盼着张亮基来接棒。左右官员的建议,他是左耳听,右耳出,不问不管。
这下好了,石达开组织的挖掘部队日夜连续高强度作业,一直把地道挖到城墙根下,城里的人都浑然不知。上面打得天花乱坠,只是太平军为了掩人耳目,底下才是要命的玩意儿。
这天中午,一声巨响,炸药引爆,高大坚固的长沙城墙,硬是被炸出两个四五十米的大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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