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浴室門被打開,綠色吊帶睡裙在蔣一南身後暖燈映襯下平添幾分朦朧美。
紀澤一一窒,在聽到有人進臥室,猝然轉身,大有將她擋在身後之意。
「出去,門帶上。」
他關上窗簾,臥室光線暗下,只有壁燈亮著,染著淡淡柔焦橘暈。
「出來。」他似乎極力忍耐。
蔣一南卻聽的發憷,他比三年前內斂了許多,反倒讓人難以靠近。
以前,他從不收斂,惹了她之後,怕她跟紀叔叔告狀,還要再「收買」她一回,可總歸是直白的,有什麼都能說清楚的。
她也能看懂他。
不似現在,除了冷峻堅硬的外殼下偶爾噴發的怒氣,再難起話頭。
蔣一南剛剛洗過澡,低眸垂,眼睫稍動,仿佛荷葉尖上的珠露。此刻修長白皙的脖頸低垂,似綠裙上不堪風雨的含苞,任誰見了都會心軟。
紀澤一輕咳著避開視線。
她默默趴到床上,等著換藥。
身後似嘆息,轉而是翻動藥箱的聲音,接著他就出現在眼尾餘光里,只是站著沒動。
而她堅強地沒挪動一下,是以餘光只能看到他半截西褲。
像較勁一樣,蔣一南想等著他換藥的時候質問他憑什麼把自己關這裡,但一定要他先有動作。
兩人竟僵持了許久,直到蔣一南脖子再也支撐不住,向左邊偏去,右手往上拉裙子,只一下就僵住。
難怪他一直不動。
蔣一南窘迫不已,默默爬起,偏著頭盯著床單,下床摸索了幾下沒踩到拖鞋,只能光著腳去浴室換吊帶裙。
剛關上浴室門,蔣一南再次傻眼。
洗澡時換下的睡衣搭在浴缸上,已經沾水。
芳姐每天打掃浴室,沒有多餘的衣服。
她目光投向浴袍,呃…再裹個浴巾?蔣一南嘴角抽搐,已經轉身準備出去重拿衣服,浴室門就被打開,險些與她撞上。
紀澤一拎著拖鞋,蹲在她面前,放下還不夠,還要看著她穿上。
蔣一南尷尬低頭,恰好與抬眸的紀澤一視線撞上。
他眉鋒高聳,向上看時壓著眼眸,異常凌冽,只一眼,蔣一南就錯開。
她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只是做了虧心事,自動矮了一截。再加上曾經對他還有過齷齪心思,以為藏的深,沒想到三年後被當眾揭發,還用同樣的方式還回來。
哪裡還有底氣。
腳踝突然被一隻手握著,蔣一南悚然顫慄,下意識後退,硬生生吞下喉嚨里的聲音。握著腳踝的手猝然用力,整個小腿猶如踩進冰窟。
蔣一南抓著門框才堪堪站穩,另一隻腳慌裡慌張地自己穿拖鞋。
然後快步拿了套睡衣到浴室換上,這才期期艾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