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跟来的钱槐漫不经心,只嘀咕这一处好住、那一处只可看看,倒引得跟他一起的冯安频频侧目。
林之孝指着前院的地方一一说了,到了二门前,便由林之孝家的带着丫头婆子们进内宅看视。
至于另外三个,便让到了倒座喝茶。
过了不一时,柳家的探头探脑。
钱槐一眼看见,顿时得意起来,满面春风地迎上去:“找我呢?”
“你来。”柳家的点点头,叫了他出去。
冯安认出来柳家的,不由得大奇:“哟!他们竟然在一处!敢是两家亲事成了?”
“成什么?这几天柳家的天都快翻了,五儿天天寻死,柳喜儿已经放了话,柳嫂子再坚持这婚事,就休了她!”门上的婆子跟他说闲话。
却被林之孝一眼瞪走。
跟贾环的大仆人名叫郑禄,是王夫人陪房郑家的儿子,听见这话,皱了皱眉,起身问林之孝:
“林管家,这钱槐虽应名是小厮,却也十五六了。如今这样被一个厨娘公然领进内宅,这是什么规矩?”
“若不是主子叫,凭他是只公蚊子,也飞不进后院去!你倒不必操心他了,只操心你自己罢!”
林之孝素知一向都是他引着纵着贾环不学好,心里便看不上王家这手段。
加上这人在府里时,对林之孝虽然客气,却少恭敬。林之孝早就不待见他,如今听他竟这般质问,哪会有好话给他?
郑禄只得皱着眉坐下。
钱槐毕竟是贾环的“表兄”,若是真在林家闹出什么事事情来,他怕自己到时候既没法跟贾环交代,也没法跟王夫人交代。
而这边钱槐听见了那婆子的闲话,知道事情快成了,再无疑心。
乐颠颠跟着柳家的进了内院,离了众人,笑嘻嘻地问:“是姐姐想见我么,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姑娘看上了五儿,想让她进房服侍。刚跟我说了,我想着该问问你的意思,就跟姑娘说等等……”
柳家的还没说完,钱槐的眼睛就亮了,张嘴便道:“好啊!去吧!快应了去!”
柳家的顿了顿,才道:“姑娘见我犹豫,追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回了话,说要跟你商量。
“姑娘就笑了,说正好你来了,她要见见,顺便替五丫头掌掌眼。”
钱槐顿时飘飘然起来,挺胸道:“好啊!那我就去见见!”
柳家的也不多话,带着他直奔最大的一个院落。
院子的门匾上写着两个字:清秋。
钱槐看了一眼那匾,再一看院子,眼底越贪婪:“这院子够大的!”
“会客的院子,自然大。”柳家的敷衍一句,又跟守门的小丫头打了声招呼,便往里走。
钱槐斜了一眼那几个小丫头,见个个清瘦,不由得撇了撇嘴:柴禾一样,真没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