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和施家家世門第相差甚遠,施律更是施家下任當家人,他的太太自然不是隨便誰都能做的。
聽說那施律為了權力和利益連自己的老子都能坑,平時也不像是個情種,婚姻只怕也只是他的工具和墊腳石,就算他對席覓微有那方面的想法,頂多也就是看她漂亮想玩玩戀愛遊戲罷了,不可能真給她什麼名分。
當年要不是白惠如沒了,柳芸又生了個兒子,只怕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轉正。就算她帶著兒子鬧到席老爺子跟前,也頂多能讓席一躍認祖歸宗,她這個生母最好的結果就是拿錢走人。
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那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高嫁不是不可以,但兩家也不能差距太大。席覓微對上施律,頂多也就是和她當年一樣,做個見不得人的金絲雀。
想到這裡,柳芸稍稍放了心,不過還是警醒著所有神經,畢竟大象嘴裡漏點渣子也夠普通人吃一頓了,最好是別讓席覓微和施家攀上任何關係。
「可溫晗還等著明天跟小微吃飯呢,」秦素道,「怎麼辦?」
「還吃什麼飯吶?」席振海手一揮,「見施律要緊!」
「找個藉口回了,」席振雲也道,「明天小微去見施律。」
「跟溫家都約好了,回了不太好吧?」柳芸出聲提醒道,「大哥不是有項目要跟溫家合作麼?這施律也沒說別的,咱們也別太緊張了,小微不如先去跟溫晗吃個午飯,也沒有多久,晚一點再去見施律也不遲。」
只要席覓微跟溫晗相過親,不管後續如何,她都有辦法把兩家的聯姻意向強烈、他們也相互有好感、甚至交往過一段時間的風言風語傳出去。
聽說施律持重自律至極,浸淫商海這麼多年,想往他身上撲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想必對女伴的要求極高。
到時候就算他對席覓微的臉蛋有興,這些事也總會讓她在他心裡的形象大打折扣。
釘子是一根一根埋的,一次兩次起不了作用,但日積月累,總有發揮的時候。
雖然施律和席覓微的事如今只是他們一屋子人捕風捉影,可柳芸早已習慣了未雨綢繆。
席振海還想讓他女兒攀那種高枝,這也就是她柳芸生的不是女兒,她要有女兒,還輪得到這賤丫頭?
這時,席振雲卻又說了句讓在場的人都震驚的話:「施律對老城區的改造也感興,並且出了比溫家更好的合作條件,我現在跟他在接觸,溫家的相親和合作都可以放一放。」
那塊地雖大,可施家下場就用不著再找什麼信託或私募,自然也不需要再有第三家參與。都是商場上的老狐狸,先晾一晾溫家,時間久了人家自然也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以後再有合作機會也不算傷了和氣。
至於溫晗敢不敢怪施律搶他的女人,席家可管不著,畢竟這些往小了說都只是下一輩的個人私事,他溫晗要有本事就自己把席覓微追到手。
「相親本來也急不得,只是溫家那邊也勞動大嫂出面了,」柳芸見席振雲沒有把話說死,又道,「如今兩個人見都沒見過就說不合適把人給拒了也不太好,要不改天小微再去見見溫晗,也算有個交代。」
「你這是婦人之見,那施律一回國就偏找小微下棋?好幾個舊城改造項目偏找大哥?」席振海見妻子依然不肯放棄溫家這張牌,有些不悅道,「這不是明擺著對小微有意思嗎?溫晗還有什麼可見的?小心兩頭都沒占到!」
想到這裡,席振海又略回憶了一下電視上施律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女兒跟他站在一塊應該十分般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瞬間便很是瞧不上那個花天酒地的什麼溫晗了,又說:「依我看,直接跟溫家說我們小微有對象了,絕了念想,省得一個兩個都來打她的主意!」
席覓微聽著大人們越來越浮於台面的盤算,茶也喝不下去了,垂著眼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玩手機上的毛絨貓咪掛飾,兩片扇子似的羽睫蓋住了眼裡的情緒,白皙的小臉上也是毫無表情。
她就像一個擺在櫥窗里任人挑選的人偶,她怎麼想不重要,甚至都不會有人過問她的意願,只要有人出的價更高,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打包送過去。
如果她不肯,就算拿繩子把她捆了,也要在五花大綁外面套上喜服,將她塞進那和棺材一般的婚車裡。
至於今後她會不會幸福,甚至活得像不像個人,沒有人會在乎。
「姐,」這時,席一躍蹲到她沙發旁邊小聲道,「你別難過,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嫁給你不想嫁的人。」
席覓微羽睫輕抬瞥了弟弟一眼,將身體挪到離他遠一些的那一側。
和說出來的話一樣,席一躍眼裡滿是真誠和關心。
可惜這真誠和關心裡,還夾雜著一絲只有席覓微看得懂的、不該有的占有欲。好幾年過去了,席一躍已經成長了很多,可到底才二十出頭,還沒有完全學會掩飾自己心裡的欲望。
於席覓微而言,這屋子裡沒有一個可信的人。
「我是覺得我們不能再這麼逼孩子了,」柳芸見席覓微一直沒說話,替她開口道,「小微連施律的電話都不接,顯然是不願意,咱們也不能都替她拿主意。」
說完,又慈愛地拍了拍席覓微的手臂:「你要是不願意去就算了,柳姨尊重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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