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压着心里的情绪,过一会儿后说:“对不起。”
但是也说:“可显然你只会怪我一个人,不会怪这个人渣,所以我也不说别的了,我只对你感到抱歉,但我一点都不同情你。”
她要走的时候,靳译肯抓住她的手。
他的怀里还有白艾庭,可是他牢牢抓着她的手,三个人的身影静立在投影中,龙七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将他的手挣开,随后无声地走开。
离开别墅的时候,终于透过篱笆见到紫藤花架子下的董西。
她一人坐着,双手撑在身子两边,低着头,用脚尖轻轻碰着地上的叶子,风吹呀吹,把她的长吹到肩后。
龙七透过篱笆注视着她,她眼里的状态很安宁,真的很安宁,整座别墅与庭院的浮躁仿佛与她无关,只要她愿意,一个人似乎可以待一下午。
龙七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而董西无意间往院子外看的一眼,看到了隔着篱笆的七,她从藤椅上站起来。
龙七的眼睛酸涩不已,与董西隔着种满绿丛的篱笆相看,喜欢呀,真的很喜欢她,可是越喜欢越难受,只能收回视线继续走,董西留在庭院中看着她的侧影,直到看不见。
一小时后,龙七从街上的公共卫生间出来,坐到花圃旁的木椅子上。
天要下雨,行人走得快,只是脚步声、车鸣声、风卷树叶声都在耳边成一片嗡嗡响,她从包里拿手机,在通讯录里一个一个找人,找到“妈妈”二字的号码,按下拨通键搁到耳边。
一辆公交车卷着尘土从她面前的马路开过。
她说:“妈。”
……
“你有没有在忙?”
……
“没有,钱够用,我自己也有在赚钱,我跟你说过的。”
……
“嗯。”
……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看阴沉的天:“妈。”
……
“我能不能到你那里住两天?”
说着的时候,一滴雨啪一声打在她额头上,随后肩身与膝盖依次感受到凉凉的雨丝,行人的脚步加快,马路开始堵车,车鸣刺耳。
“没有,”她继续说,将右腿盘起来,“就是想你了。”
……
“嗯。”
等到那方挂断电话后才放下手机,她往后靠上湿漉漉的椅背,一人坐在雨中,将手臂搭在盘起的右腿上。
她的膝盖上放着包,包里露出一截验孕棒。
棒上的观察窗里有两条清晰的紫红色的线。
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