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过了几天二十几年唯一的安生生活,人一旦有过了,就接受不了失去。
总感觉宋暖会走,会跑,会被人抢跑。
去国外出差的前一晚上,他总是惶惶不安,闭上眼睛一两个小时也无法入睡,心里的焦虑达到顶峰。
宋暖自然察觉到,刚开始还能忍着继续睡,后面被他扰到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要早点去公司准备官司,她眉心就痛。
她无奈道:“谢淮,你不睡就出去。”
“不出去。”
谢淮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沙哑又道:“再给我两颗药。”
闭眼睡觉的宋暖睫毛一颤,“你已经吃过了。”
“再吃两颗。”谢淮大手轻轻揉捏她的手腕,商量的口吻。
“药吃多会影响身体。”
宋暖也不知道是睡意来了,还是大脑迟缓,过了好一会才添了一句,“三十岁的年龄,五十岁的身体,你要是能接受,你就去吃。”
卧室陷入安静之中,正当宋暖以为谢淮睡着了,就听见他低哑道:“你抱着我睡。”
一句话暴露出他的不安,宋暖睁开眼睛,入目漆黑,她又闭上眼睛,下一秒伸手搂紧他的腰身,不自然道:“再说话就出去。”
心里的焦虑渐渐褪去一些,谢淮单手按着她的后脑,靠近胸膛处,她的呼吸落在胸膛的某一处,灼热。
活着,有宋暖,真好。
第二天,七点的闹钟一响,宋暖就起床了,今天出庭,她穿了一身深色西装,收拾完出来就看见谢淮一如既往的在厨房做早餐。
灰色的家居服,头随意搭在,褪去西装的成熟,多了一分少年感。
她走进厨房温牛奶,“下午什么时候的飞机?”
烤面包的男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一点。”
宋暖点头道:“我十一点下庭,回家十一点半。”
谢淮眼皮一抬,低沉道:“你送我去机场?”
“不打扰你的情况下。”宋暖不太自然道。
烤箱运作的声音,夹着水沸腾的声音,谢淮靠在厨房台旁边,一时间看不出神色。
宋暖余光瞥了他一眼,取出牛奶,见他没有回答,立马道:“不方便就算了,我也是顺便回家拿文件。”
听着她蹩脚的借口,谢淮想笑,眸色却渐深,弯腰和她平视,磁性道:“学习挺厉害,撒谎怎么不会?”
被拆穿的宋暖一下子绷不住,虽然神色没怎么变,但脸颊的红晕出卖了她,淡淡道:“那我不送。”说完端着牛奶喝了一口。
谢淮抿唇道:“不许反悔。”
她嘴唇上沾着奶渍,他低头吻上去,很快离开,唇角的划出好看的弧度,“我等你回家。”
宋暖没出息的吃完早餐就走了,今天官司比较顺利,十一点不到一审就结束了。
当事人估计不太放心,下庭后一直问道:“宋律师,二审的话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暂时不用准备什么。”宋暖看了一下时间。
当事人继续道:“你再跟我说一下二审怎么打,心里踏实点。”
宋暖礼貌道:“二审的问题不大,黎先生,我这会还有点急事,下午三点办公室详谈吧。”
“好好好,你去吧。”当事人这才让她走。
宋暖律师袍都没来得及脱,打了车就往家里走,路上堵了一会车。
十一点二十几到家。
电梯门一打开,四目相对,电梯里女人一身律师袍,头低扎在脑后,鹅蛋脸精致。
电梯外男人上半身黑色的衬衣,下身休闲黑色西裤,脚下一双灰色的棉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