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如此一说,我是得好好想一想家在哪儿。”
“……”
这方叙旧,金郁琉已经走向谛江。
“如何?”
谛江已经先去了一身水,但残留的味道让人不住皱眉,见人过来,取出一颗珠子递给他:“此阵是普通的锁魂阵,适才有不散的怨气。”
金郁琉没有接,只是看了眼,的确是普通的灵珠。
“布阵之人无外乎与倾九渊或是宋南辞有关,若魔族想要入鸿都,需破开护城大阵,而怨气凝聚会削弱结界的灵气,之后还会有后招,你与萧氏多加留意。”
先行削弱,后必有强袭,谛江微一点头,见他没有要的意思,便收了珠子。
“若宋南辞真有为人族之心诛杀异己,魔族无需挑拨,但人、妖两族已经修睦数千年,要想撼动,恐借今次天下尽知的两族大婚生乱,嫁祸妖族,那时两族关系破裂,三族将再一次陷入无休止的战乱割据中,要想止住这种局面,需借助神力不可,这个中关键还是在她。”
此番猜测金郁琉又何尝不知,自神域秘境陨落,她在众人面前露了神威,除了一直身处暗地的宋南辞外,如今在这世间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你可是觉得杀了她可一劳永逸?”
他目里多了一抹冷色,谛江迎上他的视线,如他所言,神火降世打破了三族一直以来对峙的僵局,不论哪一方生出想占为己有的念头,于世间都是一场劫难,杀了她有益无害。
可之后生的诸多事情让很多过往之事浮出水面,几人的恩怨纠葛之深,自簪花大会便结下了因果。
他原来只知抽离半魂之痛,不想还有深陷幽都的两年,她未入魔,已是万幸。
而两人之间的仇恨,却能以天谴抵消,怎不算是她放了自己一马?自己终归欠此人一声道歉。
“并非如此,只是想提醒一二,望你二人多加小心。”
“你能如是想再好不过。”金郁琉眼底寒意一去,移开视线,“降生于世的万物生灵原没有错,错的是容不下他们的世道。”
这番话脱三族之外,是为境内生灵,而谛江是妖,有为妖族之心,但换作人族或是魔族却是没有这份心力。
圣人者,心无异己,一视同仁,许是如此,才有商氏一族助三族分境立世一举。
他心下一叹,一瞥不远处的交谈之人:“若我过去致歉,她定会以为我为解天谴才会如此的吧?”
金郁琉看着水面上映着的圆月,谛江也算妖族中的纯善之辈,虽抽半魂是无意为之,但有时候的无意之举却伤人至深。
“她非是这样的人。”
谛江有些惊讶,侧看他:“为何?”
曾经记在心上的人,又怎会想他有不堪的一面?金郁琉看他一眼,目色淡淡:“她不会想这么多。”
也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谛江笑道:“原本就是我的过错,这一声歉意自是应该,又何须顾虑其他?”
说罢,朝两人走去。
苏清绝见他过来时,便止了交谈,微眯了双眼,复又看向他身后,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有事?”
谛江执掌道:“曾因我之过抽你半魂,害你身陷幽都,却从未向你当面致歉,更是大过,苏道友,我有愧于你,对你不起你,也深知此言微轻,但望平你心中一分不快。”
说罢,躬下身去。
苏清绝闻言无声一笑,这世上多有不平之事,若换作常人死了便是死了,于姜瑾琅,于他都不过一缕轻烟尘土,之所以会如此,只是因自己是神石转世之人,是能够给他们有力的一击罢了,不过这道歉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罢,她早已不在乎了。
“我说过此仇已报,恩怨已了,你不必如此。”
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早已不困过往,此事于她而言的确已经揭过,谛江心下一松,站直腰身,朝她微微颔,复又对一人道:“可走?”
阿七拍了拍额头:“我倒忘了还未探查完,欸,那就先别过了,十一。”
苏清绝点头道:“多加小心,再会。”
阿七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