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搞突然襲擊。我當時在丹麥出差,她忽然一個電話打過來,說生日快樂,然後發了個定位給我。」
「我不得不跟當時的合作夥伴道別,當天飛到了南法。」
「然後呢?你就和你媽媽一起過了生日?」
柳拂嬿不禁摸了摸腕上的手鍊,話音里有種不自知的嚮往。
「算是吧。」薄韞白道,「她給我訂了個冰激凌蛋糕,上面畫著我十三歲的時候,最喜歡的人圖案。」
「
其實這次的情況也和上次一樣。
昨晚在峇里島,6皎給薄韞白髮了條婚快樂的簡訊,以及江闌機場的定位。
車子即將駛到目的地,薄韞白好像有些心神不定。
男人眸色沉沉,修長手指輕輕叩了幾下扶手,聲響旋即被溫潤的真皮吞沒。
「你看過她的人物報導嗎?」
冷不丁問完這句,他又反應過來,低聲笑了笑。
「應該沒看過吧。」
畢竟當時請她吃飯的時候,柳拂嬿連他那麼大一個花邊聞都不知道。
這種經歷對薄韞白來說很少見。之前由於各種原因出現在他面前的女孩們,大多都對薄家的地位資產了如指掌,就差把他家的族譜背下來了。
不像她。
自打第一次見面,就是別無所求的姿態和語氣。
「她是業內公認最擅長奇襲的企業家。」薄韞白補充道,「見兒子也是。」
柳拂嬿不知該說什麼,溫吞地點點頭。
如果那時候,她就能預料到半小時後發生的事情,她一定會深有同感地補一句:「見兒媳婦也是。」
車子在郊區的一座小洋樓前停下來,薄韞白謝過司機,走下車。
小洋樓並不奢華,地處偏僻,牆皮灰舊,也沒有密碼門鎖,得用鑰匙開門。
薄韞白將鑰匙插入鎖眼。
打開門的瞬間,頗有年代感的客廳映入眼帘。
被書籍和雜物壓到變形的書櫃,角落裡枯脆泛黃的文件堆。書桌上擺著黑黝黝的大肚子顯示器,腳下是陳舊的電腦機箱。
餐桌坑坑窪窪,缺了一角,又被圓潤的保護條包裹起來。
牆上貼著奧特曼圖案的身高尺,從一米二開始,零零星星分布著記號,記號旁標註著掉色的日期。
這分明是個陌生的地方,柳拂嬿卻忽然感覺到,有許許多多凝結在歲月里的情感和記憶,帶著浩大的力量,撲面而來。
這一定是一棟發生過許多故事的房子。
她一時走神,沒注意到,房間正中那位背對著她的女人,從辦公椅上轉過身。
仍是那副漂亮到凌厲的眉眼,保養得極好,看不出真實年齡。
一身克萊因藍,氣質沉鬱又凜冽。舉手投足乾脆利落,充滿了大女人的氣場。
「嗨,小嬿老師,又見面了。」
特蕾茜,或者說6皎,坐在辦公椅上揮了揮手,朝柳拂嬿一笑。
柳拂嬿怔在原地。
她過了好一陣才想起要叫人,可那個陌生的稱呼卡在唇邊,一時有些叫不出口。
6皎噗嗤一聲笑了。
「就像之前那樣,叫我Tracy就行,不用整那些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