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怔住“咋,你还要鸡啊”
乔景明言简意赅回道“嗯。”
苏玥的火车明天就到站,最近天冷,副食店也没什么好菜,正好下乡办事,可不能饿着那小丫头。
想起苏玥,乔景明心头一暖,原本还冰冷的一双手,瞬间涌上一股暖流,心脏也激烈地跳动起来。
他暗暗好笑,看来那小妮子是真让他想地不轻。
“俺家就两只鸡,一只老母鸡,一只不打鸣的老公鸡。母鸡要下蛋,不可能给你;老公鸡”
公鸡的翅膀上月摔断了,回来后就要死不活地抑郁在家,陈家几口人见天儿地看它消瘦下去,粮食也不吃,鸣也不打,要它简直没啥用了,就等啥时候寿终就寝宰掉祭献五脏庙。
陈婶思绪飞旋转,考虑了一会儿,想到答应了大姑娘的新衣裳和新被褥,一咬牙,答应了。
“公鸡给你,要不要”
“要。”虽然口感没有母鸡好,但经他手做出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陈婶去了院子里,把郁恹恹公鸡逮了给他,乔景明再道谢,又问。
“有果子吗”
“果子这年头能有啥好果子”她突然想起来,“你等等。”
便出门去了隔壁房,很快提了一篮子沾满泥土,砍成一小截的野甘蔗,还有零零散散几颗青皮橘子走来。
“这你要不野甘蔗,可甜了,俺们村都拿这当果子吃,还有这橘子,就是有点酸,但也是果子,能吃。”
这野甘蔗长得不错,虽说细细长长的一条,但看起来较为饱满,咬起来又脆又甜,颇有一番滋味。
乔景明以前吃过,味道确实可以。
“行,我都要了,婶子帮我找个东西装装。”
“诶好”陈婶转身立马就去办。
乔景明从工具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布袋,把蔬菜一一往里头搁。
初春午间温度没早上冷,才一会儿,额上竟然渗出一些汗液。
抬手擦了擦,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道亮丽的女声。
“虎子哥,先不跟你说了,晚上让俺娘炖草鱼吃,到时候给你送点。”
“行,俺也走了,记得放点折耳根。”
“会放会放,放心吧”
说话声音很快被急促的脚步声掩盖,陈大美拎着一只篮筐急吼吼地进了堂屋。
“娘娘快出来,给你看好东西”
“娘人呢”
喊半天都没反应,陈大美急了,一声狮吼还没出,就见她娘从对面厢房走了出来。
她急咧咧跑上去“娘你咋不吱个声儿”
陈婶睨她一眼,边拍着布袋上的灰尘“叫魂呢”
说罢进了粮库房,陈大美跟上去才现里头蹲了个男人。
“咦,这谁”她惊讶道,挽着篮子上前打量乔景明。
碍于墙角光线昏暗,她看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陈婶上前把布袋递给他,乔景明道了声谢又开始装野甘蔗。
“咋又下河去了,这都立春了,寒气重,小心着凉”陈婶打量着自家女儿湿漉漉的裤腿,不悦地责备道。
“不会的,我身体倍儿棒”跑回家还跑热了,陈大美用手扇扇风,才现乔景明脚边趴着一只公鸡,那鸡翅膀明显断了一截,是她家的老公鸡
“呀妈,他咋拿着咱家的鸡哩”陈大美指着公鸡大喊着,嗓音扯得尖细不已。
陈婶子拍她“别吵,拿鸡换钱换布票呢”
“啥咱家鸡给他了”
“啥叫给他,咱是换。”
金大美愣住“那不是投机倒把吗”
“嘘”陈婶狠狠锤她胳膊一下“你这倒霉孩子,小声点嚷什么嚷,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
陈大美搔搔头,压低嗓音不解地问“换布票干啥”
“你姐马上要出嫁了,没布票咋添置衣裳”
这么一说陈大美就不乐意“那也不能那咱家鸡给换呀。你对俺姐也太好了吧,咋不对俺这么好。”
满口的怨气一览无余,陈婶哪能听不出来,遂解释道“瞧你说的,等你出嫁了妈也得给你凑布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