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照顧下,周母恢復的很快,沒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這天是周鳶和周父一起來的,辦理完出院手續,在病房收拾東西時小李大夫敲了敲病房門。
周鳶剛好在門口處的位置,她有?些意外,開口道:「李醫生,是我媽媽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哦,不是的。」小李大夫站在病房門口,也沒有?向內走太多打擾周父周母,他推了推眼鏡框,頓了幾秒鐘,才小心的說:「我能留一下你的聯繫方式嗎。」
小李大夫的聲音比平時小了些,「後續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從微信上繼續問我。」
周鳶對於?小李大夫現在做的這樣?的事見?過太多次了,說實話周鳶不是很想給。
她如果是單身的話,她不想和男人戀愛也不需要無效社?交所以她不會給,現在她已經是已婚身份了,她更不想給。
就在周鳶思?考怎麼委婉的拒絕小李醫生時,耳畔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李大夫,不去值班站在病房門口做什麼。」
周鳶抬頭,蘇璽岳神色淡淡,穿著白大褂的他,氣?質如山澗雪松,下頜稜角分明,一副世?家貴公子的模樣?,仿佛他一過來,就連醫院走廊里濃濃的消毒水氣?味都被消散了許多。
「沒……沒幹什麼。」小李大夫就像學生時期做壞事被老?師捉住了一樣?,連忙找個藉口為自己開脫:「我問一下病人家屬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24床到34床的病歷,整理出來了嗎?」蘇璽岳淡淡的開口,語氣?裡帶著不自知?的壓迫感。
「還……」想到蘇醫生工作時嚴謹的態度,小李醫生連忙把想說的「還沒」改口成:「快了。」
蘇璽岳口中落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下班之前還交不上,就改成手寫整理。」
他不會讓李醫生手寫整理病歷的,但這的確很好的對李醫生起到了督促作用。
「蘇主任,我現在就去。」小李醫生說完,沖周鳶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立刻轉身離開。
門口便?只剩周鳶和蘇璽岳兩人。
陽光落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剛巧落在蘇璽岳的一側肩頭,他的身型一側明,一側暗,周鳶快要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即使如此,周鳶也會在心裡想,他的眼睛生的可真好看,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神秘,睫毛濃而密,眨眼時在臥蠶處覆下淡淡的灰色陰影,卻不會顯得女性化,反而有?他自己的味道。
蘇璽岳的鼻樑高?而挺,整張臉的五官沒有?一處能挑出缺陷。
四目相?對,周鳶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即使她會給蘇璽岳送水煮蝦,蘇璽岳也會隔著微信稱呼她為「蘇太太」,但見?了面?,周鳶仍然有?些束手束腳,不得自在。
克里斯多福·孟把人與人的親密關係劃分為四個階段,分別是絢麗、幻滅、內省和啟示。
四個階段按照順序依次按部就班的發生。
周鳶在想,她和蘇璽岳之間,是已經打破階段順序,開始自由不受控制的發展了嗎?
他們似乎沒有?絢麗期,也沒有?幻滅期,而是直接進入了內省期?
周鳶搖了搖頭,自己都在亂想些什麼。
蘇璽岳溫和清冽的聲音將周鳶的思?緒拉回:「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直接說你已經結婚了。」
周鳶眼睛瞪大:「你能看出我不想給嗎?不對,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不難看出。」蘇璽岳唇角勾了勾說了這句話,隨即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你們在公共場合交談且我的聽力正常,聽見?你們說什麼難道很奇怪嗎?」
倒也不是奇怪,而是周鳶覺得以蘇璽岳的長相?性格來看,他應該是走在路上目不斜視的那類人才對,就像高?中時只知?道刷難題、不關心班級八卦的學霸。
他會留意一個小大夫和病人家屬說了什麼,真的和周鳶對他的印象人設不符。
但讓周鳶驚訝的是,蘇璽岳即是如此,也能看出她並不想將微信給李醫生。
不過這些話周鳶不會對蘇璽岳講的,她聽到蘇璽岳的話後也只是搖了搖頭,「那是你的同事,我直接說你已婚好像不太好。」
「我們是結婚做夫妻,不是行走的五十萬做間。諜,還害怕被人知?道。」蘇璽岳笑著說,「既然已經結婚,就沒什麼不能說的。」
周鳶被蘇璽岳突如其來的幽默逗笑。
蘇璽岳繼續開口,「而且有?些事即使想瞞,也瞞不了多久,小鳶,你說是嗎?」
周鳶當然能聽出蘇璽岳話中的意有?所指。
他們領證的第二天,岳教授就給周鳶發了一大段文字外加語音,但還覺得不過癮似的,又打來了電話,無非就是說她和蘇璽岳結婚之後,一定不會讓她委屈之類的話。
蘇璽岳領證的事沒有?瞞著他的父母。
那麼蘇璽岳剛才說的這句話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周鳶想,蘇璽岳更多的應該是希望她的父母得知?後,她能更順利的搬到他家中和他同住。
周鳶垂眸,眼睛盯著地?上的陰影,糯糯開口道:「再給我幾天,我一定儘快告訴他們。」
「在門口和誰說話呢說這麼久啊。」周母向著門口的方向喊了一聲,周鳶被這冷不丁的一聲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