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看得出來他心?中想法,只是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說道:「徐兄,這件事怪不得你們,若真要怪,就要怪我家媳婦,這樣縱容那?臭小子?。」
徐尚書?倒也?沒想到謝國公會這樣說,一時之間更加是羞愧。若是謝沉想的話,那?麼明里暗裡都可以給徐家使絆子?,但他沒有。徐尚書?道:「國公爺萬不可這樣說,這件說到頭來還是我們徐家的錯,你不同我們計較這些,已是仁慈。」
謝沉是當真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說破了天也?是他們謝家有錯在先,見到徐尚書?如此?,他舉了舉手?上的酒杯,而?後一飲而?盡,道:「這杯酒下去往事便一筆勾銷,從今往後這就是一樁再?尋不過的男娶女嫁,徐兄可莫要因此?事同謝家傷了感情。」
徐家祖上有德,後輩又如此?出眾,如今正值如日中天之際,若兩?家真要鬧得不愉快,對誰也?不好。
徐尚書?心?中感嘆,謝沉這人當真是通透,能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也?不是沒有緣由的,便也?回敬了一杯,此?事便是作?罷。
他們這邊說開了此?事,便也?沒了芥蒂,一陣推杯交盞。待到人來拜天地的時候徐尚書?便被人喊走了,二人才做拜別。
觀小輩們也?隨著家中的夫人們站到了一處,因二皇子?朱睿言同徐彥舟是好友,今日也?在場,這會子?不知和哪位公子?正在閒話。
宋殊眠同長?寧站在一塊,正在他的對面,發現朱睿言的視線總是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徐司巧。
宋殊眠心?中一陣猜測,朱睿言如今二十一年紀,卻尚未娶妻。從前他來徐府的次數頻繁,明面說是來找徐彥舟,如今見他此?舉,想來多半也?是對徐司巧有意。
宋殊眠未曾多想,徐司巧與朱睿言如何,同她可沒什麼干係,自己都這樣不上不下,被困在了謝府,還有甚好去想別人。
等了一會,郎娘終於來了。
第三七章
郎一襲紅袍,出塵俊朗的面龐光彩煥發,嘴角一直掛著得體的笑意?,襯得其溫潤如玉。謝瓊嬰的長相肆意?張揚,而徐彥舟的長相卻不那麼凌冽,只不過是?他平日裡頭太?過冷漠疏離,才?叫人不敢接近。如今嘴角帶笑,添了幾分溫潤如玉。
幾個月前,宋殊眠還曾幻想過和徐彥舟能夠成婚,而轉眼之間便到了他同別人成親的日子。
她和徐彥舟之間的關係說得好聽一些是?表兄妹罷了,說得難聽那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今日鬧成了這樣的情形,雖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地步,卻也算不得多麼好看。
徐彥舟重體統規矩,聞清梨家世好,相貌好,總歸哪哪都好,她與徐彥舟才叫天生一對,自己這樣的身份其實從來都得不到他的高看。
然而自己當初卻沉溺於其中?,不可自拔。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從古至今,向來如此。
被傷了這麼一回,宋殊眠是?徹底地將這句話?刻入骨子裡頭。以至於現在謝瓊嬰就算是?不同於往常那樣喜怒無常,好上?了一些,但她卻還是?不敢就此交付肝膈。
宋殊眠看著人想到了往事,一時間不由出了神,然忽覺得腰間被人用力?按了一下,她一時不察發出了一聲低呼,好在周圍熱鬧,倒沒有人察覺到這處的動靜。
只是?恰好徐彥舟從眼前走過,他敏銳非常,一下便聽到了這聲呼喊,抬眼看向了宋殊眠那處。
謝瓊嬰攬著宋殊眠,而她的腰間正?搭著他的手。
徐彥舟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下去,只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走著。
宋殊眠自覺出糗,抬頭稍帶怨色看著旁邊的謝瓊嬰。她實在不明?白他又莫名其妙地做什麼,這別人大婚的日子,他在外頭同她拉拉扯扯做什麼?又犯什麼毛病。
她伸手想要把謝瓊嬰的手拿下去,然而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更用力?了些,也攬得人更緊了一些。
宋殊眠怕把動靜鬧大了,也不再繼續掙扎,隨他去了。
謝瓊嬰側目,對宋殊眠問道:「你方才?在想什麼?」
謝瓊嬰方才?一直盯著宋殊眠,只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對人,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恨不得今天的娘子是?她不成?
都是?男人,徐彥舟對宋殊眠的心思他能不知道嗎?若是?宋殊眠對他無情還好,但這六年的時間,他不相信宋殊眠能放下,所以心中?才?百般猜忌。
宋殊眠見謝瓊嬰這副樣子,顯然又是?疑心起了自己。她實在有些不明?白,這謝瓊嬰怎麼就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了,非得要她同徐彥舟鬧得刀劍相向,他才?能放心嗎?
謝瓊嬰這些時日脾性這樣好,宋殊眠倒是?想要看看他今日會如何,還要像上?回一樣把她按在馬車上?羞辱嗎?
她抬眼看著謝瓊嬰淡淡道:「故人大婚,自然是?想到了往事。」
謝瓊嬰的眸色很深,看得人幾乎要陷了進去。他的臉色冷沉,聽到這話?手上?的力?氣不可遏制的變大了,宋殊眠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二人就這樣無聲地對峙著,分明?是?謝瓊嬰居於上?位,然這一刻他的心緒卻全然被宋殊眠牽著走了。
周圍熱鬧非凡,而他卻深陷其中?,一絲一毫,隨她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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