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着怕皇上怪罪,下意识隐瞒了这位刘神医月余前才来到自己府中之事,只说对方在自己府中住了许久,身家清白,医术之精妙无人能及。
听他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傅瑜景不由生出了些期盼之意。
“立刻去将人召来。”
“是,微臣这便派人回去请刘神医前来。”
待许大人所荐之人来到朝阳殿中,傅瑜景打量了他片刻,眼神清正,气度平和,瞧着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让妙云二人将床前纱帐理好,傅瑜景自锦被中牵出她的手,搭上锦帕,这才道,“你便是许大人盛情举荐的刘神医”
刘神医神色从容,面露谦逊,“草民不过一介乡野大夫,当不得神医之名。”
懒得再与他周旋,傅瑜景直接道,“来给娘娘诊脉,”瞥了他一眼,语含警告,“若是治好了娘娘昏睡之症,朕自有厚赏。但你若敢胡言乱语,朕定叫你悔不当初。”
寻常人头一次见到皇帝能言辞清晰便不错了,这神医听了皇上如此威胁,也不露惧色,只神色淡淡的颔,“草民自当尽力一试。”
自身旁药僮手中接过药箱,刘神医低垂着头上前给熙妃诊脉,眼神明亮。
傅瑜景见他不曾东张西望,眼睛乱瞟,神色倒是缓和了些。
只是,见他随着诊脉时间愈久,神色愈见凝重,傅瑜景不自觉攥紧了手掌。
眼中罕见的露出焦灼之色。
半晌,刘神医终于收回手,踌躇片刻方才道,“皇上,想必之前已有太医为娘娘诊过脉,定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一直候在殿内未曾离去的几名太医闻言面上不免羞赧又忿忿。
“那你可看出什么来了”傅瑜景不理会他所言,只看重结果。
“草民曾游历过许多地方,见识过各种疑难杂症,有幸在邻国翻阅过一本典籍,其中便有记载娘娘这等症状,乃是中了一味名为“安魂”之毒所致。”
“但是那典籍因年代久远,已有缺失,草民未能看到解此毒完整的药方。”
见他果真见过此等症状,傅瑜景心中大喜,听完之后却也不曾失望,“既然你见过有关记载,还有半副药方,想必依刘神医之能,定能补全”
既然他敢说出来,心中定是有数了。
“某虽不才,假以时日,应是能配制出解药来。”
刘神医捋了捋胡须,也不故弄玄虚,坦然应下,似乎成竹在胸。
见他果真一副十足把握的模样,傅瑜景心念电转,召来李安,“立刻带这位刘神医下去,好生款待,有任何需要一力配合,早日给娘娘配制出解药来。”
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四名太医,指了那年轻的太医,以及另外一名太医,“你二人也跟着刘神医去,在一旁协助,但凭神医吩咐。”
“微臣遵命。”
两人心中明白,协助为辅,皇上主要目的还是令自己看着这位刘神医,以免对方在药里动什么手脚。
毕竟是来历不明的民间大夫,不比太医。
于是刘神医便就此在行宫中住了下来,专门为熙妃娘娘配制解药。
傅瑜景心中仍是不放心,特意命裘统领派了得力的手下去盯着他。
“皇上,微臣派去的人日夜盯着那位刘神医,他每日只在殿中研制药方,无事也极少出门。看上去似是没有问题。”
秦怀妩昏迷之事有了头绪,傅瑜景心情放松,便也暂时不去追究,具体如何,待药方研制出来再说。
“继续看着吧。”
“是。”
之后的几日里傅瑜景方才有空来处理当日之事。
先是命人去将那日途中所有近身接触过的人调查清楚,包括嫌疑最大的那名无甚印象的男子,查起来虽是困难了些,但禁军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总能留下些蛛丝马迹来。
其次便是那位嚣张至极,敢当街抢人的金家小姐。
傅瑜景命人去查探那金家与齐城县令的关系,果真查出了些东西。
一介商女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张狂,若是背后没有官府撑腰,何至于此
这齐城县令虽只是个七品小官,但处在这样一个肥缺上,兜里怎么可能干干净净
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个清廉之人,贪污银钱不知凡几。
金家身为齐城富,在当地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惯的金家小姐目无王法。
这齐城县令最宠爱的小妾,正是金家家主的侄女。
双方关系亲密,狼狈为奸,此番被查出来,又正好撞在皇上震怒的枪口之上,最终落得个革职查办,查清贪贿额度之后等候落的下场。
至于金家,傅瑜景直接命许大人领着人去抄了家。所抄金银珠宝尽皆充入国库。
据说那齐城县令事后在狱中得知今日之祸缘起于金小姐一时“色胆包天”,气的撅了过去。
醒来后便咒骂不休。
傅瑜景静静听着李安绘声绘色的讲述这些琐事,心思不由又飞回了那日,回味着她酒后难得的亲昵。
只盼着这位刘神医不负其名。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