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是到時候一個大爛片出來,手裡有會員,我是點開看,還是不點開呢?」李月松說。現在只有兩個人,葉思存感覺李月松似乎比在婚禮上的時候,隨意了些,連玩笑話都多了。
「到時候我給你寄幾張簽名照,你可以去賣。」葉思存得意地嘿嘿笑著。如果是跟同事在一起,他可不敢說這樣的話。
「不用了,我家裡你寫的東西還有一大堆呢。」李月松說。
記得高中的時候,自習課上,老師不讓講話。葉思存就跟李月松傳紙條聊天,你一句我一句,來回傳遞。那時候就是有那麼多想聊的話,下課和放學後,的時間都不夠聊,不能說話的時候,用字也要聊。
小紙條容易被發現,就用筆記本傳遞,那時候葉思存的每本筆記本上,都有兩人聊天的記錄。
葉思存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開心。其實他也在家裡留著當初兩人傳的紙條,用一個鞋盒裝了滿滿一盒,蓋子打開的時候,紙條都蓬鬆著溢出來。
「你都留著呢?準備用這個發家致富啊?」葉思存調侃。
「準備到時候你火了之後,爆你的黑歷史。」李月松嘴角上揚。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風裡喊,李月松喊了幾次讓葉思存把敞篷合上,葉思存都不聽。
現在喝著風對喊的感覺,像極了放學後兩個人騎著自行車在馬路上飛奔的當年。葉思存又忍不住多繞了幾條路。
到了目的地,葉思存把車還了,李月松看著寂靜的荒山野嶺,滿臉黑線:「葉思存,你是成心的吧?」
「怎麼是我成心了?」葉思存無辜,「開莊園的才開得起法拉利啊,住在市區整天把跑車堵在路上,不是暴殄天物嗎?」
「那你借車的時候,從哪裡借的?」李月松問。白天葉思存剛換車他就發現了,明明是幾分鐘的事,應該很近啊。
「朋友幫我開過來的。」葉思存說,「我前一天就跟朋友說好了,本來是想給卓石撐門面的,結果他睡過頭了,直到車隊走到一半才開過來。」
孤零零的兩個人在荒無人煙的郊區,李月松無奈地看著葉思存,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葉思存絲毫不慌,笑嘻嘻地說:「你說我們走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月松打開地圖看了看,距離市區45千米,嚷嚷著:「葉思存你玩我呢?我明天還有事。」聲音挺大,但聽不出怒意。
「我試著叫個車,看有沒有人理我。」葉思存笑著打開叫車軟體。
在這裡叫車,從市區開過來,司機油錢都賺不回來。
兩個人並排走在昏暗的燈光下,望不到盡頭的馬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車了。路燈稀疏,一盞燈照不到另一盞。兩個人走了一會兒,葉思存不想走了,坐在馬路牙子上說:「我們歇會兒吧,說不定一會兒來輛車我們就截到了。」
李月松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在離葉思存三米開外的地方也坐下來。
「我跟你有仇啊?」葉思存指了指自己的旁邊。
李月松把頭背過去。
葉思存只得像只青蛙一樣,一跳一跳地,跳到李月松的旁邊,坐了下來。
天氣晴朗,夜深了還有點小冷。在這遠離市區的郊外,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
葉思存抬頭看看星星,又看看李月松,太久沒見,思念藏在心底,光是見到他,滿心滿腦,就只剩下開心了。現在能有更多的相處,葉思存已經合不攏嘴。他不知道李月松心裡怎麼想的,反正葉思存只要現在開心就好了。
能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在郊外看星星看月亮,也可以算作人生中最浪漫的事之一了。
葉思存嘿嘿地笑著,說:「你覺不覺得現在特別浪漫?」
「不覺得。」李月松避開葉思存的視線。
周圍很安靜,可以聽到風聲帶來的蟲子鳴叫。葉思存也抹去白日的浮躁,安安靜靜地坐在喜歡的人旁邊,靜靜地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兩人相處。
兩人共同的好友只有卓石,現在卓石也已經結婚,以後可能都沒有理由和機會再跟李月松見面了。葉思存只能多看李月松一會兒,把他現在的樣子,深深刻在心裡。
泛黃的燈光灑在李月松的臉上,五官都變得深邃,他的襯衫扣子雖然繫到最頂上一顆,挺直了身板坐在馬路牙子上,忙碌了一天,西裝上一點褶褶皺沒有。克制又禁慾的樣子,由內而外地散發著男性魅力。
葉思存怎麼也想不通,遇到這樣的好男人,喊嫁都來不及,關茵茵為什麼會跟他離婚呢?以前可以通過卓石來問李月松的消息,卓石總是加一點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在裡面,分辨不出真假。
但現在這個主人公就坐在自己身邊,可以直接問他了。
「你為什麼會離婚啊?」葉思存小心地問。
李月松沉默了好久,葉思存以為他不會回答,都準備要扯下一個話題了,李月松才開口:「因為性格不合。」
「你們結婚多久離的婚?」
「一年。」
「性格不合不是交往的時候就會發現嗎?怎麼結婚之後才發現,而且結婚沒多久就離婚了,完全不像性格不合,是性別不合吧?」葉思存半開玩笑地說。
李月松竟然真的生氣了,怒道:「你不要瞎說。」
李月松生氣的時候會變悶葫蘆,閉著嘴一言不發,葉思存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