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頌安冷眼看蔣毅:「是嗎,那你做的不錯,再接再厲。」他沒心情聽蔣毅些推脫的話,起身就走。
眼看著事情的發展出了預想的範圍,蔣毅傻眼了,他連忙起身跟在裴頌安旁邊說解釋的話。但裴頌安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上了車直接就走。
車駛出一段距離,停在了路口處。
裴頌安盯著車前的路面,心裡充斥著被欺騙的憤怒、被背叛的不甘,但更多的是失望過後的悲涼。
他想不通,江肅明明那麼乖順,把空閒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他身上,對他言聽計從,喜歡的不得了,怎麼會騙他。
可那些資料一張張的展現在眼前,他看的真真切切,做不了假。
想到江肅一直都是在騙自己,裴頌安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痛,完全不能接受。
他不是長情的人,但跟江肅認真在一起之後,他就沒動過不該有的心思,他沒跟別人好過這麼長時間。
江肅身上有種安心可靠的特質,他跟江肅在一起待著很舒心,甚至有了想安定的心思,覺得就這麼一直跟江肅在一起也挺好的。
裴頌安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對一個人這麼上心,拿出真心來跟江肅相處,結果江肅會這麼對他。
他坐在車裡,心緒翻湧不休,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片刻後,裴頌安發動車子駛離原地,往家裡趕去。他迫切的想見到江肅,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回到家,裴頌安剛進家門,江肅就面帶喜色的迎了上來,「今天怎麼回的這麼早。」
裴頌安沒說話,目光沉沉的看向江肅。
「怎麼了?」江肅注意到裴頌安的眼神,疑惑的問。
裴頌安細細看過江肅每一寸眉眼,開口道:「江肅,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這個問題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的預兆,江肅更加疑惑,回答說:「很好。」
裴頌安臉上驀地浮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問:「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江肅似是想到了什麼,忽地恐慌起來,卻強撐出一個看似溫和的笑,說:「我沒騙你啊,怎麼這麼說。」
「沒騙我?」裴頌安笑了聲,往前幾步,走到沙發旁坐了下去。他抬起一張苦澀的臉注視江肅:「那你告訴我,你跟蔣毅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江肅心裡繃著的最後一根弦在這瞬間斷裂開來,他目露無措的看著裴頌安:「你,你都知道了?」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你從一開始就在騙你我?」裴頌安臉上的苦澀聚的更多,使得這個表情似乎要與他融為一體。
江肅立刻為自己反駁:「不是的,我沒有一直騙你。」
裴頌安表情不變的看著江肅,在等他的下文。
江肅娓娓說著:「之前,我兼職的時候遇到了蔣毅,他知道我需要錢,給我看了你的照片,讓我去酒吧找你,說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幫他辦成一件事,他就會給我一筆錢。
剛開始的時候,我接近你確實是為了得到那筆錢,但後來就不是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為了別的原因跟你在一起的。而且,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跟蔣毅早已經不聯繫了,你能不能不生氣,原諒我。」江肅滿眼希冀的看裴頌安。
房間裡的氣氛莫名壓抑,似是蒙了一層濃郁的陰霾,讓人透不過氣。
裴頌安表情平靜,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生氣的跡象,他像是沒聽到江肅最後問的話,只說:「他讓你做的事,是什麼?」
江肅不敢有隱瞞:「他讓我勸你喝酒,然後帶你去酒店。」
「那瓶下了藥的酒是他給你的?」裴頌安的聲音越發平淡,話里卻透著迫人的寒意。
「我不知道酒里有東西,他給我的時候說只是普通的紅酒,瓶口沒有拆開的痕跡,我才讓你喝的。你喝了酒之後的情況不太對,我問了他原因,才知道裡面加了東西。他當時讓我把酒店地址告訴他,我沒給。」
裴頌安聽著覺得可笑,抓出來重點跟江肅強調了一遍:「你覺得酒里加了東西,沒讓他來,所以你自己留下了。」
「我,」江肅語塞,低下頭說著:「對不起。」
裴頌安問:「之後呢,你還做了什麼?」
「沒有了,那次之後我跟他就沒再聯繫了。」
裴頌安冷嗤了聲,發自內心的誇獎江肅:「藏的真夠好的。」他又道:「是不是我沒發現,你永遠都不會說。」
「我怕你會介意,不原諒我,就沒敢說。」這會兒,實話從江肅嘴裡說出來,卻沒多少可信度。
裴頌安身體後仰著,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最後一個問題,你問他要了多少錢?」
「我,」江肅覺得裴頌安說的這句話暗含歧義,他想解釋不是他主動要的,是蔣毅承諾要給他的,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這兩者在裴頌安看來好像沒有太大區別,他也就沒多解釋,實話實說道:「二十萬。」
「二十萬?」裴頌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江肅,你真夠可以的,為了二十萬就來騙我。但凡你跟我說一句,幾個二十萬我給不了你?」
裴頌安忍不住笑出了聲,只是那笑容里摻雜了些許不可置信的荒唐,讓他的表情看起很是難過。他似質問又似控訴般低語:「你的感情這麼廉價啊。」
江肅急忙解釋:「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媽身體不好,我是為了湊她的手術費,後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