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臣媳想要……千年雪莲。”
后面几个字,她是顿了顿才说的,但也不妨碍她说完以后,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错愕的看着她。
沈清漪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所以一下子没敢抬头。
但景帝一直不说话,她也只好偷偷的瞟了一眼,“父皇……”
景帝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千年雪莲,她也真敢说!
整个皇宫一共就这么两株,还是从太祖时期传下来的宝贝,怎么能轻易给她?
但他又不好直接拒绝,毕竟君无戏言,也不能就这么毁诺。
淑妃看帝王脸色不好,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方才琉月被打压的时候,她也丢尽脸面,恨不得把沈琉月都一块儿宰了。
可没想到,沈清漪这个小蹄子,竟然这么不懂规矩,主动触皇上的霉头。
既然如此,她当然是要为皇上分忧解难的。
“清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淑妃温声责备道,皇上仁慈,不代表你可以狮子大开口。千年雪莲是何等的宝物,你也敢直接要?”
“淑妃娘娘。”沈清漪不卑不亢的看着她,“在臣媳看来,雪莲只是身外之物,和其他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同,自然也没有不能要的道理。”
“既然并无不同,你怎么不要其他的?”淑妃微沉下脸,“做人还是要有分寸,否则你今日要了皇上珍爱的雪莲,下次是不是就想要西凉的传国玉玺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倏然陷入死寂。
本来沈清漪只是没分寸,可玉玺这顶帽子压下来,罪名可就太大了!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皱了下眉。
这个贱人惯会收买人心,一般不主动找事儿,今日怎的盯着沈清漪不放?
难道是因为她儿媳在沈清漪手里丢了脸,她要找回场子?
“淑妃这话就言重了吧?”
皇后淡声道,“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怎的就扯到玉玺上去了?”
她一向看淑妃不顺眼,现在能有人让淑妃不快,她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何况沈清漪上次也为她遮掩过,她愿意还这份情。
沈清漪感激的冲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媳说话,臣媳确实没有别的心思。今日要这雪莲,也不是为了收藏好玩,而是拿来救命用的。”
景帝眸色微凝,依旧看不出喜怒,但总算开了口,“哦?你要救什么人?”
沈清漪顿了顿,“回皇上,是臣媳的丫鬟和侍卫。”
“一个丫鬟也值得如此珍宝?”淑妃气笑了,“八王妃莫不是在欺君?”
“绝无此事!”
她骤然沉下声音,“淑妃娘娘,臣媳知道,对您而言那只是一个丫鬟,可对臣媳而言,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何况皇上和皇后娘娘素来仁德,主张与人为善,即便对下人也要和和气气,因为下人也是人,也都有父母朋友,他们也是西凉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
“可现在您却说,两条人命比不上一株雪莲!究竟是故意刁难臣媳,还是在否定父皇体恤万民的苦心?”
她一番话慷慨激昂,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不管是谁来都不可能反驳!
否则,就是大奸大恶,违背圣意,与天下百姓为敌!
淑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皇后却看得高兴。
这么多年,淑妃这张嘴,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有时候仗着皇上的宠爱,连她这个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现在终于有人能治治她了,很难不让人舒心。
“清漪说的对。”皇后满意的道,“皇上与本宫都是和善的人,天下子民在皇上心里都一样,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景帝没有说话,但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众人都没想到,沈清漪能扭转形势,甚至顶撞了淑妃却让人抓不到错处!
“皇上圣明!皇后娘娘英明!”
众人齐齐高呼。
沈清漪见形势展的差不多了,又谨慎的道:“所以今日,臣媳也是记着父皇的教诲,才敢斗胆请父皇割爱。因为臣媳知道,如果有办法可以救两条人命,一代明君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说罢,她仰头看着景帝,目光敬仰又期待,“父皇,臣媳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