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是裴行初的。
一个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两年前他们在摩洛哥度假时——用过的私人号码。
摩洛哥。
她低头,轻眨了两下眼睛。
玄关处传来门铃声响。
裴家夫妇和窦家姑母在客厅南端谈论墙上挂着的那副字画,剩下的长辈也都在喝茶聊天。
林芝华刚离开的时候说等下会有做蛋糕的师傅过来。
江晚没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开门。
天确实凉,门打开时,迎面灌进来一股冷风,再接着,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裴行初。
这两年逐渐接手了家里生意的人,身上并不是常人以为的商务西装,而是件挡风夹克。
右手拎了个很小的银白色行李箱。
前额刘海微微塌下,相比上次见面,长了点。
不过仔细想来,倒也是裴行初的风格。
没必须要求时绝不会穿西服,着装上,用林芝华的话来说,是个混小子。
江晚握在门把的手收紧,金属把手贴在她的掌心。
她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人的身上,而对方眸光清浅,也正看着她。
恍然间,江晚胸腔里像被塞了个装了扩音器的鼓,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清晰地敲击着。
不过相较于她,门框之外的人显然轻松随意许多。
对方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从夹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整套动作,唯独不变的是,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
一秒,两秒。
随着时间的流失,江晚的心却仍旧不听话地吊在嗓子口,没有任何要下来的趋势。
她僵硬着手指,把手从门把上收回来,胡乱点了下头,像是礼貌问好,随后转身往客厅走去。
玄关处静,转身两步后,她听到身后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她没回头,但知道身后那人把行李箱交给一旁的阿姨,跟着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茶话会还在继续。
江晚先是走到一旁的茶台,不知道是掩饰还是意图回避什么,总之提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紧接着端着茶杯走回来,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坐在斜对面的大伯一脸惊喜,看向她身后:“行初回来了?”
男人极为清淡的应了声,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江晚往旁边欠身,给他腾出位置。
将近九个月时间没见,林芝华却对自己这儿子没什么好脸色。
她拍着裴行初的腿把人推开:“去去去,别坐阿晚旁边,一身凉气,冻死人了。”
罢了,还要补一句:“一天到晚就会欺负妹妹。”
江晚半低着头,视野里坐在身侧的人起身。
男人把烟蒂丢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
林芝华不让在家里吸烟,刚点的那支从玄关处走过来时就掐了。
她余光能看到很长的烟蒂被按进沾了水的烟灰缸。
可能人上了年纪就爱闲聊。
两家的长辈有一搭没一搭得话着家常。
无人顾忌他们这侧。
江晚不知道裴行初有没有看自己,但她垂眼抠着裙子上的暗纹,心里郁塞窘迫,坐得有点难受。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