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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僵住，她看著那道小小的疤痕，有些不知所措。

她之前並沒有發現，原來他的額頭一側還有疤痕。

難道也是當年車禍留下來的？

&1dquo;中國有句俗話&znj;，&1squo;置之死地而後生’，我&znj;想，我&znj;算是經過一次了吧。”

&1dquo;我&znj;在德國的那些年，可能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光風霽月，恰恰相反，霍郁那件事後，我&znj;變成了一個陰鬱又偏執的人，為了報復那些人，也為了讓蕖商儘快站穩腳跟，我&znj;用了很多難以&znj;啟齒的手段。”

&1dquo;至於那道疤，是被人用槍報復，我&znj;反應快躲過了，幸好只擦破一點。”

&1dquo;因為短時間內大起&znj;大落髮生了太多事，我&znj;的心裡狀況有些差，也成了心理醫生的常客，有大半年時間裡，我&znj;整個人都處在一個極端封閉的狀態，那個時候，我&znj;多次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那兩個字眼&znj;冒出&znj;來，梁吉葵瞪大了眼&znj;睛。

她實在是無法將&1dquo;自殺”一詞掛在他身上，在印象里，這是窮途末路的絕望者才會有的，他們或許貧困潦倒，或許人生毫無希望，可這些形容，明明與他毫不沾邊。

&1dquo;小葵，你救了我&znj;兩次。”

&1dquo;當年我&znj;外公去世、裴家破產，我&znj;淪落到被同父異母的哥哥詛咒，與親生母親爭遺產，那個時候，我&znj;真的以&znj;為世界上沒有人希望我&znj;活著。”

&1dquo;我&znj;當時也沒想到，把我&znj;推上高台，讓我&znj;重喜歡上太陽和鮮花的人，是個小我&znj;好多歲的女孩子。”

說&znj;著說&znj;著，他笑了出&znj;來。

&1dquo;我&znj;從&znj;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小小一隻，渾身上下積攢滿能量，像個小太陽似的永遠朝氣蓬勃，就算滿身泥土，也總是明媚燦爛。”

這是告白&znj;辭，也是憶往昔。

對於當年那個十八歲的裴渡來說&znj;，十四&znj;歲的梁吉葵讓他真正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讓他開&znj;始享受、貪戀這所謂的家人。

明明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可她的存在，就是讓他的生命也變得鮮活。

他之所以&znj;有勇氣選擇重建蕖商，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她。

他想試著成為她這樣的人。

可想法固然&znj;美好，現實卻給了他沉痛的一擊。

過於偉光正的人，在黑色的道路里，很難走的利落。

他只能一隻手學&znj;種玫瑰，一隻手扶住槍的扳機。

可當玫瑰枯萎，扳機碎裂，他迎來了人生中第二次潰敗。

也是那段深陷困頓的時間，讓他對&1dquo;妹妹”的感情出&znj;現了變質。

&1dquo;小葵，五年前，你記不記得你在法國參加比賽奪得冠軍時，接受過一段採訪。”

久遠的記憶翻湧而上，梁吉葵這才想起&znj;來。

那是她剛上大一的時候，作為隊伍里的替補代&znj;表學&znj;校參加比賽，當時一位學&znj;姐出&znj;了意外，她趕鴨子上架，卻為隊伍取得了關鍵一分&znj;。

也是因為那不到半分&znj;鐘的高光，她以&znj;鮮明的東方面孔接受了記者採訪，那個記者的問題也很刁鑽惡劣，她只記得一個大概。

&1dquo;當時記者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輸了，應該去哪個地方偷偷哭。”

&1dquo;你後來回答，說&znj;&1squo;哭不是勝利者應該考慮的事情，我&znj;只在乎當下的笑，與其讓我&znj;自己哭，不如欣賞失敗者的羨慕嫉妒’。”

&1dquo;我&znj;很難描述那時候的心情，但籠統地解釋，那時候的我&znj;，確實被你這句話&znj;擊中了。”

&1dquo;小葵，石頭喜歡太陽，這其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畢竟當太陽一出&znj;現，就註定會攬收一切注意力。”

&1dquo;真抱歉，當年拒絕了你，但我&znj;想，從&znj;重逢起&znj;，我&znj;們有了更好的開&znj;始。”

視線微動，最後落在被她抱在懷裡的書。

在德國時，這本書陪他度過了上千個日夜，起&znj;初他把它當成&1dquo;妹妹送的禮物”，不敢苛待，再後來，它對他而言有了更勝一籌的意義。

畢竟，那是他身邊，僅有的與她有關的物品。

他怎麼捨得不好好存放。

似是看透了他心裡的想法，梁吉葵吸了吸鼻子：&1dquo;你知道書的作用是什麼嗎？”

裴渡還沒開&znj;口，她便自顧自地給出&znj;答案：&1dquo;是被翻閱。”

&1dquo;感情也是一樣的，如果不說&znj;出&znj;來，就沒有意義了。我&znj;當年喜歡你才表白&znj;，所以&znj;哪怕被你拒絕了我&znj;也不後悔，現在，輪到你表白&znj;了。”

&1dquo;裴先生，你喜歡我&znj;嗎？”

裴渡靠近一步，眸光流轉：&1dquo;喜歡得不得了。”

都說&znj;貧困是一切苦難的開&znj;始，哪怕富有如梁吉葵，她也一度認為，錢可以&znj;買來大部分&znj;的東西。

比如現在，一條漂亮的項鍊，就換來了她的頂級好心情。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雀躍的心情遲遲不停。

項鍊是裴渡從&znj;書房的某個暗格里拿出&znj;來的，定製款，全世界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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