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他恍然的同時,被人由外推開。
荷燈迎著光抬眼,就在鈍化的一片白色里望見那個寡默的輪廓,人影安靜地在門口停留一刻,而後才抬腳走了?進來。
光影緩慢地退化,露出了?那一張分外凌厲、壓悶的眉眼。
一時間休息室里都沒有人開口說話,呼吸聲?落針可聞,荷燈和人短暫的對視一眼後,就重低下頭回其他人的消息。
寂靜的氛圍持續了?很?久,直到荷燈順手?的剛在群里回了?【收到】後,才忽地聽?見耳邊那一聲?硬梆梆到不行的「抱歉。」
他這時才重轉頭看人。
卻沒有說話。
只?默默坐著,冰冷的空氣在拉開一角的陽光里浮動,清清楚楚地照開荷燈雪白面上的紅印,以及從門口映進的光又十分依戀地點進他的瞳眸中心,使那張臉即使現在略有瑕疵,反倒呈現出另一種?令人錯不開眼的脆弱感。
不過輕飄飄的一眼就足以讓門口的那具身體驟然緊繃住,喉嚨滾了?幾滾,薄薄的唇線緊抿著,但其表面上的表情?無論怎麼?樣的沉鬱,除了?剛開始的那一句道歉後,對方的嘴巴就又和石頭一樣的僵。
跟條不愛叫可是會?咬人的狗一樣。
過了?好半天后,還是荷燈像是施捨地嗯了?一聲?,才打?破這片沉靜。
柔軟的口腔內壁也因外面力道地擠壓而輕蹭出一些傷,有淡淡的鐵鏽味在荷燈的嘴巴里泛開,傷口還有點疼,但他開口時的嗓音很?穩,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荷燈問?:「你和里奈是什麼?關係?」
他說的直白,沒有一點鋪墊,單刀直入的,讓人沒有一點防備的反應不過來。
以至於那個本就直硬的身體在瞬然的怔愣間,越發地挺了?些腰背。
對方沒說話,荷燈也不介意?,他只?自己慢慢地想。
很?少見,卻極為恰好相?同的姓氏,以及面貌上很?微妙的相?似感……答案毋庸置疑地不用再多想,就隨即呼之欲出。
荷燈語氣冷靜地猜想:「兄妹?」
那個人沒有否認。
荷燈就繼續說下去:「她已經請假很?多天沒有來上課,你之前不知道我,這個時候卻帶著『荷燈』這個名?字來找人,還很?生氣憤怒……說明你認為里奈現在不太好的情?況和我有關,是嗎?」
荷燈看著男生似乎被說中,猝然呆住的面部神情?,一切雜亂的思路在此刻都被一一梳理清晰,但他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浮動,只?覺得?自己嘴巴里的傷口漸漸的越來越疼,疼得?要死。
很?煩。
連帶著看到門口男生那張帥氣且呆悶的臉,荷燈都覺得?不耐煩。
荷燈道:「我沒什麼?時間和你磨蹭,只?希望你能把話說清楚,至少我要知道你為什麼?覺得?事情?和我有關吧?」
許是荷燈冷著的臉色真的很?差,外加這件事門口的人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對,所以很?快對方就啞著聲?音大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