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做的这些事,秦叔叔都不知道?”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谁知道呢,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什么叫或许知道?”江秘书不解
“圈子就这么大,好多同学的父母互相都认识。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秦磊淡淡道。
“如果知道,还不管你,这就过分了吧。”江秘书忿忿不平。
“我舅妈都知道了,说我不是好人,让我表哥离我远点,你觉得我爸会不知道?”秦磊苦笑道。
听到秦磊的话,江秘书随即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那你为什么选择去当兵呢?”
“没钱。”
“你怎么一直没钱?”听到秦磊的回答,江秘书苦笑不已。
“确实没钱。”秦磊也是无奈
“你又干什么了?”
“高中第一年寒假,我去一个同学家玩,当然有目的的,然后一不小心就又犯错了。”秦磊苦笑道。
“什么目的?犯了什么错?又打人?”江秘书瞪着大眼睛问道。
“那时候,信奉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所以我就背着同学搞了一场化学实验。”说到这,秦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什么实验?”
“我想试试用地西泮片多大的量,能弄翻一只鸡。”秦磊苦笑道
“这是什么药?”
“地西泮片又叫安定片,主要是镇静催眠用的。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在鸡身上?”
“然后呢?”
“然后我一不小心,拿错药了……。”秦磊说到这,也是感觉无语。
“我把安定片拿成了安乃近片。当时想着去农村同学家。悄悄的放在那些菜地里,因为也不知道菜地有多大,所以我用了40片。
溶解后,把米泡在了里面,就这样放了一周,我去同学家,趁同学不注意,我就放在了地里。在放的时候,我又捡到了两个没炸的烟花。
那时候同学看见我捡了,他也捡了几个。等我放完米,我就和同学把捡来的烟花弄在了一起,每颗没炸的火药有拳头那么大,一共捡了8颗。
所以我就按照自己想的,做成了一个手榴弹形式的‘炸弹’。可是引线没办法,我就又去捡了鞭炮没炸的引线,把它拆了,火药继续加在‘炸弹’里,引线单独取出来,备用。
就这样我做了8个‘炸弹’。出于对炸弹威力的好奇,我们把它安放在了,一个快废旧的牛棚里。
安放的位置,全部都是在承重梁角下。果然不出意外,房子被炸塌了。”说到这,秦磊不得不又露出一阵苦笑。继续道
“你知道鞭炮的引线,都燃烧的很快吧,我先点燃了4个,所以先跑了几步,我同学看见我点了跑了,他只点了2个,也跟着跑。还是慢了一步,被压在了牛棚边缘。”
听到秦磊的讲述,江秘书惊的目瞪口呆。真不知道秦磊是无知,还是胆大了。
并没有理会江秘书的目瞪口呆,秦磊继续道:“这个事情动静太大,瞒是瞒不住了,后来只能我爸来处理。
第二天,同学的爸爸就叫了邻居一起清理被炸毁的牛棚,可是在清理的时候,他们抽着烟,你知道,当时我们拆了不少鞭炮的火药,到处都是,所以很容易被引燃,不出意外,剩下两颗没炸的被引爆,然后他们两都被炸伤了。”
“后来呢?”江秘书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后来不出意外我爸又赔了一次医药费,打了我一顿,你知道用什么打的吗?扁担,砍的,用扁担打,和用扁担砍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本来被打的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又隔了一天,那边的村民又找到我爸,村里23只鸡,全部被毒死了。本来没证据,但是有了同学的证实,再加上牛棚事件,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我。”
“这次我爸没有打我,仿佛对我彻底失望了,也基本不再和我说话,当然也就没了生活费,所以我又回到了穷困潦倒的生活,直到……”直到什么?秦磊没马上说,而是仿佛陷入了另外一场回忆。
“直到什么?”江秘书好奇。
“直到我外婆去世。”这个在他最孤独,最害怕,最委屈的时候,永远给他关爱,永远是包容他,永远宠爱他的外婆去世,他也没见到最后一面。
“我小学3年级以前,一直是我外婆带大的,直到3年级,我爸妈才把我接回到身边。”
“我好像听秦叔说过,你小时候是被外婆带过一段时间。”
“那天我在学校上体育课,我爸给我打电话,因为环境吵闹,他那边也吵闹,我这边也吵闹,所以没听清他说什么,再加上是上课,所以我很快挂了电话。
第二天,他又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听他语气严肃颇为暴躁,再加上他那边依然很吵,敲锣打鼓,我依然没听清,只听到他骂我,所以我又挂了他电话。
第三天晚上
,我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班主任和寝室老师,一起找到我,我才知道,外婆去世了。那一刻我不顾学校老师的阻拦,也不管还有没有车辆回家,我都拼了命的往学校外面闯,恨不得马上回家。
可是闯不出去啊,根本闯不出去,保安拦我,老师拦我,同学拦我,他们不敢打我,只能拦我,所以我在撩翻了3个人的时候,终于保安忍不住还是出手把我按住了,押到了保安室。
那一刻我哭了,我哭不是因为外婆去世,我哭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委屈,我哭是因为觉得自己好无能。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让我回去,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拦我。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和蔼的老人,那个一直把我保护在身后的老人,那个为了不让我委屈,能把自己变成‘恶婆婆’痛骂自己儿媳妇的的老人。
那个为了能让我开心,能把一大家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半夜叫起来陪我玩,逗我开心的老人,那个在村里出了名的和蔼老人,为了我能不讲道理的老人。”说到这,秦磊的眼睛已经红了。
每次对老人的回忆,都不得不让秦磊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哪怕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