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绿烟扭身去了。
不过片刻,她便吃力地捧着一个匣子出来,放在姜芫手边的小几上。
此时已是日影东升,天光大亮。
随着匣子缓缓打开,一道刺眼的金光折射出来,与日光相碰,差点晃花人的眼。
管事们几乎惊掉下巴,少夫人还时刻准备着算盘而且这算盘还是金的。
再看她熟练地拨弄算盘,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奇异呢
突然她一巴掌拍在算盘上“修缮屋顶满打满算只需三百两银子。可是账册上竟用了七百两。牛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买的是金瓦呢。”
“当然不是了,就是普通的黑瓦。”瑞兴笑嘻嘻道,“小的特地去三公子的院墙外瞧了瞧,一眼就能看到是什么瓦。”
牛管事打了个寒颤,汗水滴落“小人可能记错了。”
“府上的管事太辛苦了么,一个两个记性都这般差。”姜芫轻轻抚了抚算盘,听到“哗啦”一声,金色的珠子整整齐齐的排列开来。
“先是刁三家的,又是牛管事。哎,若人人都是这般,可怎么得了府内是一团乱麻,朝堂上的世子和三叔他们又怎么能安心为陛下分忧呢我相信,这一定不是老夫人想看到的。”
牛管事只觉得眼前黑,还是强撑着“少夫人,您听老奴解释”
姜芫抬手打断“不必多说,牛管事打哪来回哪去罢。按道理说,此事该交由官办。但你毕竟是府上的老人,我也该给你留几分体面。是以,你尽快将贪墨的银子补上为好。”
瑞兴伸手要将牛管事拎出去。
牛管事不甘心,大声呼喊“少夫人,老奴可是三夫人指派的,您处置老奴可曾问过三夫人”
姜芫语气轻飘飘的“为了脱罪你可什么都说得出来。三婶一向处事公正,又疼爱我们小辈。别说证据确凿,就算没有证据,三婶也不会因为你和我起争执。况且老夫人时常教导我们,一家人要和睦相处,互相信任。就算三婶在场,也只会率先处置了你。而你说出这番话,分明是要挑拨我与三婶的关系,实在是用心险恶。”
众人呆若木鸡。
少夫人,您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三夫人疼爱小辈你处置了牛管事,还想换掉三夫人的人,三夫人没有当场挠你都是理智了。
眼看着牛管事被拖走,姜芫道“各位还有事情禀报么”
她不需要考虑处置一个管事会不会得罪谭氏。
国公府早晚是6维景的,属于6维景的就是属于她的,包括银子。拿着她的银子认别人当主子,妄图依仗积年老仆的身份和背后的谭氏压她一头。
哼,她不爱惹事,但也不怕事。
孙家的暗暗恼恨“少夫人,连家的”
姜芫单手拿起金算盘,又啪嗒一声干净利落地放进匣子,冷眼睨着她“你想说什么”
孙家的吞了口口水“在连家的照顾婆母这段时日,小人一定仔细当差,绝不行差踏错一步。”
姜芫悄悄握了握泛疼的手“很好,三婶果然没有看错人。”
“还有谁有事禀报”
一直低眉顺眼的花三媳妇越众而出“小的有要紧事禀报。”
姜芫眉梢微动。
花三家的在三公子6维运院里当差,6维运作为三房嫡次子,就算有什么要紧事也该禀报给谭氏处理。她偏偏到世安院里来,谭氏知道吗
“何事”
花三家的踟躇道“小的想与少夫人单独说。”
秦嬷嬷眸光落在她身上。
让刚过们的嫂子管年轻小叔院里的事,她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一时情急
姜芫也觉出不对“三婶可知晓”
花三家的点头“小的禀报给了三夫人,只是三夫人尚在病中,没有精力处理,便只好拜托少夫人。”
竟然是谭氏的意思
姜芫蹙眉“三婶信任我,我感激不尽。但到底不好越俎代庖,否则传出去,会说我没规矩。话说回来,当初三婶管家的时候,也未过多插手世安院的事。”
“这怎么能一样现如今,三夫人是病着的”
“三婶是府上的三夫人,身边多少得力的人不够使的三婶只需张张口,下面人照做就可以,实在无须如此麻烦。”
花三家的有些着急“少夫人所言极是,但可否听小的细细说与您,您再做决定”
姜芫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傻子“你糊涂了。论理,我刚进门没多久,素日连三哥儿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说笑寒暄。论身份,我还要称三哥儿一声三叔。是以,他有什么事需要派人与我私下里谈岂非给了品德败坏之人攻讦我们的理由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6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三婶在病中,又是爱子心切,或许考虑不周,你身为三哥儿院里的人,怎么也不知提醒三婶呢”
竟然不上当
花三家的干笑“您言重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姜芫不置可否。
双画轻笑“既然不是见不得人,花嬷嬷还是别耽搁大伙时间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罢。”
花三家的无法,支支吾吾道“是是三哥儿房里的墨浓,偷了三哥儿的玉佩拿去典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