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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蒸汽天兄简化方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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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可能是某种异端，狄奥多拉点了点头。

虽然听起来是严重的指责，属于宗教上的死敌，但在目前的罗马，这其实不算什么。

孛儿只斤努斯王朝一直在试图收复小亚南部和叙利亚区的罗马故土，而当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异端教派——包括拜上帝教的和方教的。

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这片靠近一神教共同圣的方，在漫长的时间里，产生了为数众多的宗教思潮。从东边的印度神学到西边的柏拉图主义，都在这里交融、碰撞。

对教会来说，讲得好听点，这叫思想荟萃；讲的难听点，叫乱七八糟的什么异端都能搞出来。

而长期以来的混战局面，和复杂的理环境，让很多小教派一样能找到机会，躲在角落里，幸存下来。至今，在那里的山区、绿洲和不知名的城镇，还有不少这种教派存在。

那里的宗教环境，也不像欧洲腹一样，还有心情互相鉴定纯洁性、区分异端。这些小教派为了生存，往往选择抱团合作——也包括和异教小教派抱团。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在面对主流教派的打击时，生存下去的概率。

实际上，哪怕是欧洲来的、信仰最狂热的十字军，两代人之后也适应了这里的规则。十字军国家和当阿拉伯埃米尔，曾经不止一次携手合作，应对实力更庞大的阿尤布王朝和马穆鲁克王朝，防止自己被吞并。

而不管十字军里的突厥骑手和阿拉伯步兵，还是圣战大军里的法兰克骑士，都是些司空见惯的场景。法蒂玛王朝后期，面对被赞吉王朝吞并的威胁，甚至给耶路撒冷王国缴纳岁币，雇十字军来当“马穆鲁克”，对付那些棘手的敌人。

在这种环境下，紫帐汗国因为颇为灵活的宗教政策，颇受这些小教派欢迎，这些人可以说是汗廷在当最有力、也是最忠诚的支持者。

帖木儿皇叔去世后，罗马势力退出了波斯西部，于是盘踞高加索的黑羊王朝，拉拢了一些小亚东部的土库曼部落，借着反对帖木儿的旗号，试图对紫帐汗国在中海沿岸的领下手，把势力扩展到海边。

听说土库曼人又来了，当的小教派纷纷从山里涌出，武装保卫汗国，让防守力量一下充裕起来。黑羊王朝进攻了几次，现占不到便宜，就转头南下，去打两河流域的札剌亦儿王朝了。此后，北方边境才暂时安稳下来。

有传言说，随着巴西尔三世去世，紫帐也和帖木儿势力一样，会收缩防线，撤走在叙利亚的驻军。于是，他们还派了一个庞大的使团，由几十位神父、谢赫和伊玛目们组成，坐船到大都，四处宣传，还跑到宫殿门口，在那儿大声哭诉。后来大牧王大喇嘛亲自出来接见，劝说了半，向他们保证没有撤军的计划，众人才满意离开。

有这些情况在，紫帐汗国看待各种异端，都是见怪不怪的态度。而且不止汗廷高层的“罗马尼亚人”，连大都城里的希腊人，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早年，这些希腊人对于宗教问题是十分在意的。皇帝们想和主教讲和，乃至推动教会合并，都会受到民众的强烈反对，每次都不了了之。

不过自从紫帐汗廷来到这里之后，希腊人对于主教的态度，就软化了很多。

始祖伯颜帖木儿和郭盖等人，在月即别汗手下混饭的时候，是跟着他信方教的。汗廷任的张牧，那会儿也还叫张伊玛目。后来，他们独立建国之后，为了取得希腊人和保加利亚人的支持，就也信了拜上帝教。

然而，他们的想法，和希腊人的理解，出现了差别。

希腊人理解成，加入了拜上帝教东正教会，就默认退出之前的各种教派。但郭盖等人的理解是，加入拜上帝教，又不代表之前加过的方教、佛教、景教、道教，都不算数了。

所以，为了表达自己的虔诚，伯颜帖木儿和郭盖等人，开始持之以恒把其他宗教要素，也加入进来。现在娘娘庙里那种风格的作品，当时就已经开始出现了。

希腊人一开始激烈抵制，后来时间长了，基本上都麻木了。

毕竟，希腊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教会管理范围太狭隘，须和主教、景教合并，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和方教合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合并主教、景教了。

现在，包括皇后等人在内，希腊人对于宗教问题，相对来说已经非常宽容了。这大概就是紫帐汗廷常年教化的功劳吧。

因此，对于让娜的奇怪想法，大家也没有太在意。大不了她今后开一个“拜上帝教蒸汽兄宗”，能拉到信徒，就算自己的本事。反正有王大喇嘛等人在，最离谱的教派，估计也轮不上她。

很快，众人就恢复过来。

“你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可行，但确实太远了。”朱文奎无视了急于表现的妹妹，指出：“我们能不能把它分阶段进行，先出一个初步的产物呢？”

“我主要是希望大家能重视它，所以特别说了下。”郭康承认道：“但初步产物……我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我觉得是可以帮上忙的。”朱文奎说：“这方面，我倒是了解一些。”

“我们控制草原的思路，其实和你说的有共通之处。因为草原上的主要争夺焦点，就是各处草场，而这也是游牧民增强实力、建立组织的根基。”

“我们没法深入控制整个草原，但不代表我们没法控制一部分。”他也来到图旁，指着草原的边缘区：“如果我们在这种交界处，控制这些富裕草场，通过中原式的组织，借助外来输入维持，就能压缩敌对的游牧势力生存的空间，限制他们的力量，减少损害。”

“这种思路其实挺古老的，大家一有机会其实都想用，但主要问题，就是输入物资的多少，和可以维持力量的多少。”他想了想，说。

“物资越多，越能让这里和汉一样趋于稳定；力量越强，越能有效杜绝其他尚存的游牧区对于这些前沿基的干扰。这么看的话，历朝历代，我们采用的各种组织方式，使用的各种技术，其实都是为了能够更高效利用物资，产生更强的力量。”

“那如果我们投入蒸汽兄呢？”他设想道：“你上次给我说过，这种东西，是铁和铜铸造的，需要大量燃料和专业技术人员。这些都是漠北贫瘠之无法大量生产的，也就是说，敌人肯定没法在这方面取得优势。”

“而另一方面，蒸汽兄的力量又十分巨大，我们完全可以把它作为武器，不需要像耕那么精细，只要能打人就行。你看，这应该要求更低了吧？”

“之前，你给我说，不要什么技术，都先想着能不能种田，我现在觉得很有道理。”他赞叹道：“这么一来，思路确实打开了啊。”

“对啊。”脱欢也连连点头，对郭康建议道：“这个兄，不需要像你的那个神龛一样，搞这么多机关，来自动运转。战场上用不着这么复杂，完全可以省去这些功能，让士兵直接手动操控就行，只要求能出力，就够了。这样，不就又省去一些要求了么？”

“对。”朱文奎表示赞同：“我们完全可以让前线士兵，驾驶蒸汽兄殴打蒙古人。这样，就可以用更少的士兵，维持更强的武力威慑。这样其实还能降低对物资输入的依赖，属于一举两得的事情。”

“还有，既然兄能拉犁，为什么不能拉车呢？”他指出：“我们完全可以用兄拉辎重、运输士兵，而不是用牲畜。”

“我听说，以往远征漠北，主要的消耗，都是在路上，被这些牲畜和后勤人员给吃掉了。蒸汽兄又不吃粮，我们只要确保它消耗的燃料量，比牲畜消耗的粮食低，就有足够的实用性了。”

“郭公子确实有眼光，以往我们还没看出它这么大的作用呢。”他对郭康说：“你觉得，这个简化方案如何？有可行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