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洛阳城内,一个须发皆白,身形高瘦,手足颀长……
脸容古挫而双目冷漠的老人重重的拍碎了面前古朴的长桌,怒而咆哮着……
他便是宇文阀的门主宇文伤,也是宇文家的第一高手,在宇文化及之前唯一一个练成了冰玄劲的人!
他大怒,就是因为宇文家的未来希望,下一任的阀主,他的侄子宇文化及死在了扬州!
而杀死他的,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白发鬼?
这让宇文伤怎能不大怒!
“父亲,事情就是如此。根据探子回报,大兄就是在那个白发人走入总管府后才被发现……”
说话汇报的则是一个昂扬大汉,脸如铜铸,浓眉大眼,额上正中处生了个肉瘤,就像一只有角的怪物,狰狞可怖。
宇文伤苍老的脸皮不但的蠕动,既有对侄子惨死的悲痛,也有对宇文家下一代希望陨落的狂怒!
精通冰玄劲的他早已将心境磨练至心若冰清的地步……但突如其来的打击,还是让他的心境大破!
“呼——无敌,你确定吗?”
“是的,父亲。那个小贼正带着从大兄那里夺走的长生诀沿着运河遁逃,我已命人去追踪他们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他们给抓住。”
宇文无敌回答道
“不够!你现在便带着成都、成龙、一并去追杀那小贼,务要将他千刀万剐!”宇文伤的表情重新变得冷漠下来,沉声道……
“但……父亲。”宇文无敌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可据说那小贼身边带着的罗刹女身负杨公宝藏的秘密,我们……”
“无论是真是假!把他们抓回来就是!”宇文伤打断了儿子的话,冷冷道……
“敢触怒宇文家的人,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宇文伤愤怒之际,周身衣袍气息鼓动,脚下三尺不由蔓延上了一层寒霜之气!
就在宇文无敌也诧异与父亲的武功竟已到达这种程度时,一阵尖锐的宣声便打破了这氛围……
“宇文阀主,陛下有事相商,召见你即刻进宫!”
宇文伤闻言,也便是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冷哼一声走出了门外……
而站在庭院内的,便正是侍奉隋帝杨广的内侍韦怜香,而看到他,宇文伤也都立刻换上了一张宽厚的表情,淡淡道……
“劳烦韦公公了,只是不知陛下召见老臣意欲何为?”
恭敬的语气,但这措辞和行为就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尊敬,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的杨广,又怎能让宇文家主尊敬,让宇文家主畏惧了?
韦怜香看了一眼宇文伤,这个出身阴葵派的太监表情怪异,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您去了就知道了。”
……
洛阳宫城,庄严宏伟而气派,庭院阁楼,雕梁画栋。
杨广花费两百万民夫修建的恢宏宫殿,就是比那朽败的大兴城要更简单富丽堂皇,便是天下第一的帝王宫殿。
便是入夜时分,宫城之内仍是点满了长明灯,鲸油烛灯,照的灯火通明,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息。
就像这宫殿一般,堂皇大气之下,是已然糜烂的事实。
这已是宇文伤不知几次进入这里,而他无疑就是看着这个诺大的王朝从兴盛一步步走向衰落,从大兴来到洛阳,看这里如何被杨广这个昏君给折腾的快完蛋的。
但宇文伤就无疑会对这一切感到高兴。
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隋二代而亡,那么他们宇文家就理应取而代之,重建皇朝!
大逆不道的思想在脑中停留,而宇文伤就跟着韦怜香一路穿过定鼎门与应天门,来到了洛阳宫殿内。
龙座高悬,而大殿空无一人,只有那杨广坐在龙椅之上俯瞰一切。
杨广面容英武,身材高大,便极类其父隋文帝杨坚。只是在宇文伤看来,杨广和他的「老友」的差别还是太大了。
杨广或许便就有宏图之志,但却总不会关注眼前之事。修运河,开科举,俨然一副要做千古一帝的模样,但却根本不顾及当下。
所谓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不是坏事,但若念你做不到功在当下,甚至反而变成了「害在当下」,那你是昏君,便一点都没有错。
当然,无论是怎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宇文伤就不会在脑中停留。
他便只是昂首挺胸,在大殿中央对杨广一拜……
“老臣见过陛下!”
“宇文阀主,听说宇文总管在扬州遭遇不测?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