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再见。”咪咪也伸出手来,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那声音还卡在嗓子眼里没有出来。
凌姗抱着秀秀已经进了医院的大门。可咪咪朝秀秀举着的手还没有放下,停留在半空中,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像伫立在马路上。
直到身旁有一辆车朝她按了一下喇叭,她才回过神来来到自己的车旁,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就咪咪的这一系列情景,却都被站在医院门口的卢非都看到眼里。
他觉得刚才生的这一切都有些怪怪的让他捉摸不透,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自己又说不出来,于是便好奇地扭头问身旁的金钊了:
“老校长,哎,这,这个开宝马的女人我怎么没见过?你见过么?她,她是…是谁呀?你认识么?”
金钊一边往大门里走边回头瞄了一眼,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因威尔的时间安排太紧,对秀秀的检查,张教授请院里成立了临时协助工作组。小组成员由业务院长挂帅,由相关科室主任和专家组成。所以,秀秀的一切检查都是走绿色通道直接进行。平常那些什么预约,等待,要几天才能出结果的那些什么生化放射线等等的检查项目,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
不到十点,其所有的检查报告单据很快就都摆到了威尔博士的面前。
宽大的会诊室里挤满了人。
专门赶来陪同威尔博士的省和市卫生厅(局)长、以及省内各大医院脑外脑神经的专家,以及辅助工作的技术人员们都在场。
这是一次多难得的学习机会呀。所以别看屋里人多,可大家谁都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威尔博士工作。
诊室里静得甚至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越是这样,屋里的气氛越显得凝重。而对于像凌姗这样与患者熟悉又亲近的人来说,那心理状态就更不用说了,也无法形容。总之,忐忑,紧张,那紧张让人会透不过气来。
威尔戴着老花镜,在认真地审视着每一份检查报告数据,一张图片一张图片地观察着影像片子。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威尔才放下了手中的材料,并伸手摘下了老花镜。
随着他的这一动作,屋里人们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ok。"威尔说:“这个孩子失明的原因找到了,她是因为胚胎先天性育不全,脑部隔膜缺损,导致部分脑组织穿过了缺损隔膜而挤压了脑部视神经所致。这种情况很罕见。"
当翻译把威尔博士的这个结果翻译给大家听的时候,人们都从心里出了嘘嘘。对这种病,他们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还都没有过实际的案例。所以在场的专家们都明白,像秀秀这种情况,必须要对漏洞的隔膜进行修补,还要小心地处理好膨出的脑组织归位。这事可不是说着玩的,因为脑神经和脑组织过于娇嫩,就这种手术难度可太大了,万一手法不当或过重碰伤其它组织,那后果谁都明白。
所以,屋里的人们都面面相视,相互用目光传达着同一种信息。
"博士,您看这孩子的治疗…?"张教授忍不住地用英文问了威尔一句。
威尔抿了抿嘴,用半生不熟的中文笑着说:
“no!"威尔说:“她这个手术,难度非常大,全世界也只有我的导师可以做。可我的导师已经故去了。"说完,威尔遗憾把耸了下肩头,摊了摊毛茸茸的双手。
这一句话可把在场人的心都抛向了谷底。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那,那,威尔博士,那这孩子就…"凌姗几乎都要哭了,她求救地问威尔。
看到凌姗的样子。威尔忽然把双手拍在凌姗的两肩上,出一阵大笑声:
“哈哈,密司凌,看把你紧张的样子…听我把话说完。我的导师是故去了,可他不是有最优秀的学生威尔么!…放心吧,我可以做这个手术呀,我来做,应该没有问题的。”
就这一句话,把凌姗的眼泪就给说下来了。她连连地点头施礼:“哎呀,这可太好了,太好啦……"
"哗…",屋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金钊忍不住插上嘴问:
“威尔博士,那…那您既然推迟了其它日程,这手术是不是可以就安排……?”
威尔却遗憾地把头摇得像泼浪鼓一样:
“no!no,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的理解。可她的病比我们在网上诊断的情况要严重得多。这么说吧,她的这种手术,是要借助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才行的,我要在密集细如牛毛的神经群中去剥离去操作,这除了对于手术操作者的技术的要求非常高,此外,还必须借助于高精的仪器和设备才行的。为确保手术成功,保证孩子的安全和预后,所以我的意见,还是去我工作的医院做手术,因为那里有我最熟悉的团队和最好的设备。”
听说到国外手术,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又都把目光转向了凌姗。
这打击对凌姗无疑是最大的。到国外去手术,她甚至想都不敢想啊,她明白,那可是一笔无法解决的巨额费用啊。
“这…威尔博士,您…?"
威尔看着凌姗的样子笑了,又摊摊手:“怎么,我说的不明白吗?你们国内没有设备,我不能做无米之炊呀,哈?”
“是,是是。可我们……"
“哈哈哈,密司凌,您是说费用吧?费用…我可以尽量降低,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求助社会嘛……反正这孩子的手术我是一定要做的,放心吧哈。"
哗…一席话又赢得大家一阵掌声。